她的脸和陆修文的脸凑得很近，看上去像是在亲吻。
叶思语僵硬地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亲昵的两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
她攥了攥手，好几秒后才终于有了感知，慌忙转过身，急匆匆朝外面跑去。
她刚一跑开，躺在病床上的陆修文蓦然睁开眼睛。
看到近在咫尺的叶曼妮的脸，陆修文皱起眉，厌恶地往后挪了挪，嗓音森冷。
“你在做什么？”
叶曼妮自然地坐直身体，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门口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辜道：“我就是看你醒没有。”
没察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陆修文眉头紧皱，毫不留情地赶人。
“你可以走了。”
叶思语一口气跑出病房，失魂落魄地靠在门外的墙上，脸色煞白。
她低低看着脚上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脸，沉默许久，忽然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躲在角落里观察着她的管家，听到她的笑声，心都碎了。
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告诉叶思语真相。
可他知道，他如果真的那样做，那老爷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眼睁睁看着叶思语失魂落魄地离开，管家沉沉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隔壁病房复命。
“老爷，思语小姐回去了。”
陆老爷子靠在沙发背上，双眼紧闭，闻言没有出声。
管家攥了攥手，想到叶思语狼狈的样子，忍不住道：“思语小姐看上去很着急，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鞋子都没换。她看上去，很伤心。”
陆老爷子眼皮颤了颤，薄唇紧抿，依旧缄默不语。
管家见状，叹了口气，垂着头站在一旁，满心的愧疚。
许久之后，陆老爷子才终于睁开眼睛，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不心疼吗？可只有这样，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叶思语失魂落魄，伤心至极的样子在管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茫然地询问陆老爷子。
“这样，真的是最好的吗？”
陆老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说给管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错的，也必须走下去。
更何况，他做的是对的。
叶思语行尸走肉地回了家，到家才发现她手指上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到了外套上，猩红一片，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出神地想。
这么多盏灯火，为什么就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呢。
她曾经，是真的以为她也可以拥有一盏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脑海里是她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一幕。
真是可笑。
她其实根本不用这样躲躲藏藏，也许陆修文找她也只不过是做戏罢了。
她竟然还当真了。
甚至曾经，还动摇过，想着不然就回去。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个人一早就告诉过她了，是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里。
肚子忽然一阵一阵的抽痛起来，叶思语皱紧了眉，顿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