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为我操劳,我必定要好好给你保养。”
语嫣笑说:“小姐,咱们如今已经比在乡下的时候好多了,奴婢的手也白嫩了很多,连冻疮都没有了。”
姜苡柔揉搓她手上的油,淡淡道,“会越来越好的。”
殿外传来脚步声,二人刚转头,只见来了两个宫人,手里捧着一个盘子。
看衣服的颜色,是御前伺候的宫人。
宫人恭敬道:“柔夫人,因你昨日宫宴上受惊,陛下特赐您安神香。”
“臣妇谢陛下隆恩。”姜苡柔跪地,双手接过紫檀木缠枝雕花盒子。
宫人走后,姜苡柔打开紫檀木盒查看,并无夹带。
又用银簪挑开安神香香粉,露出一张鎏金笺纸。
她唇角绽笑,皇帝坐不住了。
纸条上面写着"末时三刻,藏经阁。"
姜苡柔看后把纸条放在烛盏上焚烧掉。
语嫣问:“侧夫人,大人说让奴婢伺候您用好午膳,正午过后接您去逛逛。您去哪边?”
“自然是赴大人的约。”
语嫣靠近她耳畔,“那陛下会不会杀你头啊?”
姜苡柔轻抚乌云般蓬松的青丝,“他自然会生气,但不会杀我头。我是大人的妾,自然要去陪大人,不合情合理吗?”
语嫣一想到帝王在大殿之上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可怕了,咱们侧夫人怎么就敢无视天子呢?
华音殿里,王琳琅将药碗砸向描金屏风,碎片溅到鸿乾靴面。
“孩子都没有了,妾还喝这苦汤药做什么?呜呜呜”
鸿乾劝道:“琳琅,这个孩子和咱们没缘分,你养好身子,日后还会有的。”
王琳琅哭嚎道:“六个月了,都已经成型的男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鸿乾起身在殿内踱步,侍从进来禀告:
“王爷,经查证,长廊处的油是宫人打翻了菜碟,收拾后,残留了些油在地面上,王妃路过才会滑到。”
王琳琅情绪激动,“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害我的孩子,王爷,你一定要给咱们的孩子报仇!”
王琳琅性子骄纵,鸿乾平日里都包容着,这会儿被吵得头疼,吼道:“够了,若不是你怀着男胎到处宣扬,会惹来天妒吗?你活该!”
心里同样狐疑这件事的蹊跷,苦于无证据。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
鸿乾指着王琳琅,”不许再胡闹!“王琳琅帕子挡着脸闷声哭。
焱渊一袭石青色衮服,绣有五爪正面金龙四团,日月万寿章纹,迈着气吞山河的步子,
踏着满地碎瓷进来,龙纹皂靴踩过散落的药渣。
鸿乾下跪:“臣弟治家不严,请皇兄责罚。”
焱渊握住他的手扶起来,神情惋惜道:“鸿乾啊,昨夜的事朕听说了,实在令人心痛,听说是个六月大的男胎?朕和母后一样难受,故而亲自来看看你和王妃。”
啧,虚伪这条赛道,朕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皇兄驾临,让臣弟感动。”
鸿乾到床边要扶起王琳琅行礼,焱渊和煦道:
“王妃刚经历丧子之痛,不必动弹,好好养着。朕带来了老山参和一些滋补品,鸿乾,你好好照顾王妃。就在行宫多休养一阵儿再回京城。”
“是皇兄,您这会儿去看母后吗?臣弟和您一起过去。”
焱渊摆手道:“朕还有政务要忙,你去陪陪母后,让她且宽心……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孙儿。”
从华音殿出来,焱渊帝瞟了眼藏经阁的方向。
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领,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蟠龙玉带,扬起高贵的下巴,挺胸收腹,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朕,今日这一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