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国堵在心口的气消散不少，想到姜宁，又是头疼：“我不该那么快就把她接回来的。”
他没说名字，但柳眉知道说的是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小时候多乖一个孩子。”
走丢之前的女儿，虎头虎脑的，皮肤又白，你一逗她，她就咯咯笑，露出两颗板牙，兔子似的。
柳眉也突然想起来，李月娥减少骂她，就是从姜宁会走路开始。
姜宁上头两个哥哥不小心摸到李月娥，都会被李月娥嫌弃地拍来，但姜宁总是喜欢对人笑，几次之后，李月娥也懒得推开她，后来还会给她糖果。
就是后来收养的姜欣，也是上学后成绩好，经常被人夸姜家教得好，李月娥才渐渐接受她。
有时候李月娥看到跟姜宁同龄的孩子，还会感叹，要是小团子没走丢，该长这么大了吧！
小团子，是李月娥给小姜宁取的绰号。
姜卫国似乎也想到了。
就是因为想到小时候女儿那么可爱，所以才在找到的第一时间把人接回来。
但十多年过年，早已物是人非。
夫妻俩都没说话，思绪又回到宋家。
宋泽和姜宁的婚约刚解除，短时间内宋泽是不会上门提亲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解除婚约是姜宁自己提出的，这样，就算姜欣和宋泽成了，脏水也泼不到姜欣头上。
姜卫国想着，姜宁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等她求着回来的时候，就再原谅她一次。
“明天，你去找姜宁，让她回来，一个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和家里断绝关系，像什么样子！”姜卫国想到姜宁回来时，因为他太高兴了，几乎逢人就说，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走丢的女儿找回来了。
万一姜宁断绝关系的事被人拿来做文章，影响很大。
他现在是副厂长没错，但也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位置，上级一个命令，他也是说下就下。
他担心有人会说他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怎么管一个厂子？因此影响到工作就划不来了。
闻言，柳眉有些不乐意。
尤其想到姜宁的行为，她更不愿意去见姜宁，却也拒绝不了。
＊＊
下午，有两个人来幸福饭店面试，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另外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妇女。
小姑娘傲慢的看了妇女一眼：“大婶，你穿成这样来面试，人家谁敢要你？客人看了都不敢来吃饭了。”
妇女被她说得面色难堪的垂下头，有些坐立不安。
姜宁刚从后面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眉头微不可擦的皱了皱。
小姑娘年纪不大，穿着斑点花衬衫，还挺洋气，只是说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嫂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姑娘表示从未做过家务，听说在这里还要擦桌子洗碗打扫卫生，嫌弃的将小挎包一甩，扭头就走了。
李嫂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自在地扭头看过来，姜宁点点头，表示很好继续。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嫂有种奇怪的感觉，姜宁一点头，她就安心了。
重新问那个妇女。
她姓王，叫王慧，原本就是家庭主妇，打扫卫生、洗切菜都可以，说话也谦虚，话也不多，正附和李嫂的要求。
李嫂和姜宁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以让她来试试，试用期一个月，明天开始算。
王慧还很惊讶，没想到就被录用了。
注意到王慧的穿着，衣服虽然干干净净的，但确实太旧了，补丁摞补丁的，姜宁提议，做统一的工作服。
上班的时候穿，下班就换回自己的衣服。
“我看国营饭店也是这样的，”李嫂特别支持她的想法，“明天王慧来了，量了尺寸，一起做，我统一出钱。”
姜宁还是挺惊讶的，李嫂竟然一点也不反对，还很干脆地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