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这边岁月静好,宁静致远。
将军府这边,却一直弥漫着一股阴沉压抑的气息。
宋庭琛这边,一面要支撑宋老夫人的葬礼,一面要忧心宋潇此刻的情形。
胡太医直接就在宋府住下了。
宋潇的情形不容乐观,虽说此刻,他的伤口已经止住,再没有继续像从前一样不断流血。
只是他一直高烧不退,梦中总是呓语,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
胡太医叹了一口气,眼看着宋庭琛替宋潇掖好被角,他便忍不住的道:“宋将军,恕下官多言,如今小公子的情形十分凶险,您恐怕还需要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师,来位小公子驱驱邪。”
“否则一直这样反复发烧也不是个办法。”
一直这样持续高热,就算哪天宋潇醒来了,保不齐日后也是个傻子。
宋庭琛眉目愈发冷沉,身上仿佛被披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他略微垂下眉眼,手指微微发紧,“我知道。”
他已经请过好几次钦天监的人来为宋潇驱邪,只是似乎不论他们怎么做都没有用,宋潇就是不愿意从那个梦里醒过来。
他甚至去请过崔菀。
只是,就算他在将军府门口长跪不起,崔菀也就只有短短几个字。
——我才疏学浅,治不了。
知道他想要找苏檀的下落,她一开口就是‘别找我师妹,第一我不知道我师妹在哪,第二宋潇此刻的情形我师妹也没有办法,他是被人拿刀捅了,又不是撞鬼了,这事儿你得找大夫,找大师没用。’总归不管他怎么做,苏家的人应该说苏檀身边的人,就是对宋潇此刻的情形视若无睹。
似乎哪怕是宋潇因此丧命,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算不得什么大事,根本不足以为此惊动苏檀。
宋庭琛眉头狠狠拧了拧。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纵使苏檀对宋潇心怀怨气,纵使三年前的确是他和宋潇对不住苏檀。
可何以苏檀和他身边的人对宋家的怨气就这么大?
若只是对宋家的怨气大,也就罢了。
桩桩件件的确是他欠了苏檀,是他对不起苏檀。
可宋潇呢?
宋潇是苏檀的亲儿子!
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若放在寻常苏檀不愿意理宋潇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哪里是寻常时期,现在宋潇就快要死了!
宋庭琛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总觉得无论是苏檀还是苏家人似乎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却又无从说起。
“阿娘——”
宋潇忽而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宋庭琛的袖子,在梦中不断呓语,“阿娘!”
“阿娘你不要不要我!”
“阿娘,我知道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