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檀抱着剑,就静静的站在那,一只脚踩在外面,一只脚踩在里面。
说出去吧,她还有半个人站在屋子里。
说她待在屋子里吧,又有半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你不睡觉,这样站着做什么?”
她开门的声音,令外头守夜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宋庭琛转过脸,视线落在苏檀身上,见她一只脚踩在门外,一只脚踩在屋里,神情顿时有些复杂。
苏檀抱着手里的剑,瞧见宋庭琛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她房门外,倒并未觉得感动,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倒是想问宋将军,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我门前做什么?”
“盐吃多了咸(闲)得慌?”
宋庭琛蹙了蹙眉。
苏檀对他的态度一向如此,他竟还有些习惯了。
他淡淡的道:“你毕竟是宋潇的生母,于情于理,我也该护你周全。”
苏檀蹙了蹙眉,而后扭过头,神情费解的看了宋庭琛一眼,“你,护我周全?”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时间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
“苏檀,我就说你脾气还是太好了。”
陆知珩摇着折扇,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视线从苏檀脸上掠过,而后眉头一挑,“你怎么忍得了他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大放厥词的?”
他说完,才发现苏檀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忍不住弯了弯眉,“你这是……打算将鬼给气死?”
苏檀挑眉,抱着剑倚在门框上,“可以这么说,殿下怎么也出来了?可是今晚也听到了响动?”
陆知珩摇头,折扇轻摇,“那倒没有,只是今晚似乎是茶饮的有些多,都这个时辰了,本王横竖睡不着,便打算出来走走。”
苏檀嗯了一声,“原来如此。”
宋庭琛眉头皱的更紧,他眸色清寒,视线在陆知珩脸上掠过,忽而轻嗤一声,“殿下倒是乐得自在,自己出来走动,可曾想过小郡主该如何?”
“便是屋内有护卫护着,到底那些都是凡胎肉眼的凡人,殿下就这般放任不管,也不怕小郡主碰着什么危险?”
从前他还以为,宸王陆知珩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如今方发觉,这人就算当了父亲,也是随意任性,凡事只按心情做事,全不管后果如何。
譬如现在,他就将昭阳郡主一个人丢在房内,自己随意出来走动,分明先前还有人说过,这地界有虎妖作祟,女婴最是容易被掳走。
陆知珩扬了扬眉,轻笑一声,语气散漫,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讥嘲,“什么时候,轮得着宋将军来教本王如何当一个父亲了?”
“宋将军管好自个儿就是,父皇让你一路护送,可没有让你多管闲事当本王的老师。”
宋庭琛冷笑一声,倒也不再多话,只是抱着剑,神情仍然冷肃。
他目光落在苏檀身上,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你就打算一个晚上都这么站着?”
苏檀没理他,眼神里分明写着四个字。
——关你屁事。
陆知珩也没有搭理宋庭琛,只是站在苏檀身边,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
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场面。
陆知珩摇着扇子站在苏檀的左边。
宋庭琛抱着剑站在苏檀的右边。
颇有一种以苏檀为尊的意味。
而苏檀,一只脚踩在屋外,一只脚踩在屋内,给这本就不太和谐的画面,更加平添了一分诡异。
她身前身后似乎夹带着冷风。
只是这冷风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终于,金刚铃的声音响起,这突兀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份平静。
三人齐齐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