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皱着眉。
这顾明珠好好的又说起以前那些晦气事做什么,她现在好容易大好了,这寡妇又说那些话来咒她?
顾明珠轻笑,“要不说我妹子心眼实诚,您这病,若无那些珍稀药材养着,只怕——”
她顿了顿,没将那些话说完,可是谁都知道她是想说,若没有那些珍稀药材养着,宋老夫人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更不要说在这里骂人。
宋庭琛阻拦了一把自己母亲,对着身旁的嬷嬷道:“扶老夫人回房休息。”
宋老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又是愤怒又是失望的看着自己儿子,跺着脚道:“庭琛!你干什么!”
“你莫非是昏了头,真要给那贱·人补不成!”
宋庭琛眉目间仿佛附着霜雪,声音更冷,“老夫人病了,扶她回房养病。”
嬷嬷还是知道整个将军府一切吃穿用度都要靠宋庭琛,虽然自己是伺候宋老夫人的,但是又哪里真的敢违抗宋庭琛的命令,只能半拉半哄的将宋老夫人推回了她自个儿的院中。
宋庭琛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记录,也不曾讨价还价,更不曾说些什么,只是吩咐身旁的侍从,“这单子上面的东西,若是府中还有便找出来,一并装了箱送还与苏家。”
“若是没有,便差人打听一下价钱几何,折了现银,亦或者寻了价钱相对的送还。”
他身边的这个侍从,是他与苏檀和离后才来的。
先前只听得众人说,苏檀和和离是个穷鬼。
就连小少爷,提起前夫人,苏檀也是满脸挑剔,说夫人又穷又抠。
可眼下瞧见着密密麻麻的嫁妆单子,侍从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爷啊!
这叫穷?
将军府也没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啊!
若是这些都被人视作穷的话,恐怕明日,陛下就会叫人查抄将军府了。
侍从立刻下去,照这单子上面的东西搬的搬,比对价钱的比对价钱,忙活了整整一天,可以说,将军府除了宅子,几乎是所有东西都被悉数带走。
宋老夫人的咒骂声充斥着整个将军府。
她抓起一个花瓶就要砸,宋庭琛的声音便传来,“这花瓶,也是苏檀的嫁妆单子里的。”
“母亲可以砸。”
“只是砸碎了之后,恐怕就得拿您的首饰来抵了。”
宋庭琛几乎将所有的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
只是唯独没有动自己母亲库房里的东西。
宋老夫人恨的直掉眼泪。
去也只能依依不舍的将那花瓶放下,恨声咒骂,“呸!”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有命拿这些东西回去,我倒要看她有没有命花!”
“她就是个薄情短寿的!”
“她怎么不死在外头呢!”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叫儿子与苏檀那个女人和离,应该叫儿子家那个女人直接休了!
若是直接休了苏檀,看她还有没有脸面要什么嫁妆!
几个人来搬她屋里的那组屏风,宋老夫人目眦欲裂,赶紧跳着脚去阻拦,“做什么!”
“谁敢拿走这屏风!”
“我和谁拼命!”
这一组屏风,她十分喜欢,据说那是先帝时期,最好的能工巧匠所致。
就连那建安侯府的陈老太君,为了瞧一瞧这屏风,屡次给她下帖子,说是想要来宋家做客。
都被她一一挡了回去。
宋老夫人不跟别人比,就是想要跟陈老太君比。
陈老太君有诰命,有孝顺的儿媳妇。
还有数之不尽的奉承声。
这一点上她比不过。
谁叫苏檀克了她儿子。
让她儿子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一没有办法为她请封诰命。
但是这一组屏风是她的!
“你们谁都不许把这屏风拿走,谁要是拿走了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宋庭琛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执着于这一组屏风。
“母亲,这也是苏檀的东西。”
“我不管!”
宋老夫人恨声道:“既然已经给了我,那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