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以来,都有遏止圈地的政令,可收效都不好。
外公在这个时候提出遏止圈地的谏言,无疑是在已经稳固的权贵手中抢银子。
“怪不得到这个时候才回家,今日早朝要闹翻天了吧?”
姚文景点了点头,“表面上没人敢不同意,可背地里,没人会同意。”
“圣上是对你外公赞许有加,可如何推行,却没议论出个结果。”
萧尽染忽然想到:“表面上看是推行政令,可实际上,外公是抛出了个烫手山芋。”
“太子党,五皇子党还是七皇子党,对上得一副积极姿态,争着请命去办事。”
“背地里,都巴不得别家拿到这差事,捅上对方一刀,对不对?”
姚文景点了点头,“阿染好聪明。”
萧尽染明白了,这件事要比邓将军和肃州军的事更棘手,忙上那头,自然就顾不上这头了。
不管这事背后是谁家手笔,都有谁牵扯其中。
外祖父抛出遏止圈地的谏言,瞬间粉碎他们本不坚固的盟约。
不愧是外祖父。
萧尽染心头稍安,“虽说这样让邓将军的案子搁置下来了,但还得查啊。”
姚文景屈起手指敲在她头上,“难道还指望你外祖父亲自给你查吗?”
“邓家那丫头,我看着也不是吃素的,再者说,季临渊不是已经去琳琅阁了吗?”
萧尽染捂着头,“哎哟,我知道了。”
姚文景送她到了房门口,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同邓家丫头关系好,但这件事,你做的不好。”
“昨夜幸好是没出事,万一肃州那些人控制不住,你有个什么,让你外公怎么办?”
萧尽染想想钱铁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有点后怕。
“小舅舅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她越发感受到外公的厉害,知道了什么叫用脑子办事。
回了房,她提笔给邓从霜写了张信笺,让山雁派人送去,告诉她京中有缓,她继续想办法,让她稳住钱铁等人。
用过午饭,她躺在亭子里消食。
鸣象姗姗来迟,终于是赶着回来了,将马车送还门房,她便来给萧尽染复命。
都折腾了一晚上,萧尽染让她赶紧休息。
她打着扇子,靠在摇椅上,楠木香徐徐。
眼皮打架快要睡着时,白鹭走近了,轻声唤她,“姑娘。”
萧尽染睁开眼,撑起身子,“有什么消息,快说。”
白鹭道:“首尊传信来,请您去趟戏楼。”
萧尽染将扇子收进袖中,也醒过了神。
戏楼?
戏楼和琳琅阁同在长乐街上,就是斜对面。
这个时候叫她去,莫不是查到什么了?
她带上山雁,和白鹭一道赶了过去。
自中秋那日戏楼遇袭后,戏楼的生意也受了影响。
鸣象请莺歌连唱了三个晚上,才挽回了许多。
看近日账本,比中秋之前竟是还要好了。
下午这光景,座无虚席。
萧尽染上了二楼,走进雅间里。
季临渊一副闲适模样,真仿佛来听曲儿的一般。
萧尽染坐在他身边,“让我来做什么?”
季临渊摆了摆手,让周围人都下去。
他侧身凑到萧尽染旁边,低声道:“银子就在琳琅阁,昨夜我的人亲眼看见和你庄子上同样的木箱子被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