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桃儿理了理乱糟的头发,红着眼睛,只转给他半张脸。
季书白瞧见她憔悴模样,顿时愣住了。
这哪里还是他心中桃儿的样子。
萧桃儿见他发愣,连忙转过头,不让他再看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但以为自己这幅模样,季书白会更心疼。
没想到,他也是那种看脸的男人!
“季郎,你,你是嫌弃我了吗?”
季书白回过神,连忙否认,“不,没有。”
“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
“娘给我看了你画押过的文书……”
萧桃儿咬着后牙,背对他的眼神里都是怨恨。
可她的声音依旧柔弱:“季郎,你信我吗?”
季书白抿着下唇没回答。
萧桃儿姿态悲切,“是,那张文书是真的。”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季郎,你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出去。”
“夫人一来突然告诉我爹死了,是被萧尽染杀的!”
“我……”
她低头抹泪,“我只能签了那个啊。”
季书白跟着叹息。
是啊,桃儿又能怎么办呢?
萧桃儿垂着眼眸,凑到了他身边,“季郎,如今我爹没了,我娘也被抓起来了,我就只有你了。”
“你说能救我出去,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季书白被她问住了。
案子已经审结,又有季临渊作证,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萧桃儿就知道他没办法,但没关系,她有。
“季郎,你附耳过来,我有个办法。”
季书白和她说了半晌的话,匆匆离开时,眼里满是神采。
季临渊看着他的背影,“鹤一,听见什么了?”
鹤一道:“首尊,萧桃儿给季书白想了个办法救自己出去。”
季临渊不屑的嗤笑一声,“她能有什么办法。”
鹤一答话:“首尊,她说,只要季书白能请旨赐婚,让她做正妻,那她就是命妇,就能从牢里出去了。”
季临渊挑眉,“她也算有几分聪明,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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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尽染听说季书白莽撞地去了京兆府大牢,又失神落魄地回了国公府。
就猜到萧桃儿劝住了他。
青鹿替她研着磨,忍不住吐槽:“这两人倒是情比金坚,一个连父亲如何死都不管。”
“另一个,知道她利用父亲的死,构陷他人,也丝毫不在意!”
山雁带回这消息,也觉得简直离谱。
“姑娘。”
正说着话,鸣象忽然进来。
萧尽染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怎么了?”
鸣象脸色不太好,“这两日替姑娘查过往旧账,发现几处不对。”
白鹭有心学医,这几日都在背医术。
剩下鸣象一个,萧尽染便让她跟着大舅母那头的账房学学理账和生意。
她拿着账册,放到了萧尽染面前。
“这几日奴婢带人将京中的铺面都巡了一遍。”
“这几间铺面,账面上连年亏损,可实际上生意好得很。”
“还有京郊的田庄,账上写着农田被租给了佃户,可实际上农田荒了三年还多。”
“奴婢去问过才知道,庄子上住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不和邻里来往,还总是神神秘秘地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