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冰淇淋化得慢，但由于她用的力气大，冰淇淋还是溅开了。
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混着坚果碎的奶油状液体。
脆皮蛋筒带着一部分冰淇淋往下掉，掉在男人的皮鞋上。
弄脏了那一看就昂贵干净的手工皮鞋。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没拿稳冰淇淋！”
顶着巴掌印也能优雅得起来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十分狼狈。
“不过也没事，冰淇淋凉，正好误打误撞，帮谢总冰敷一下脸，不然脸一会儿就肿起来了。”
顾今昭和谢斯闻斗了这么多年，没拉胯到只有他恶心得了她，她也非常清楚他最受不了什么。
“谢总不用感谢我，冰淇淋的钱我也不用你付了，就当是关爱智障老人吧。”
谢斯闻感受着滞留在脸颊的粘稠甜腻，低眸扫了眼变得肮脏的皮鞋。
额角青筋凸起，眼底的阴沉几乎藏不住。
看顾今昭的眼神，不复刚刚装模作样的温和。
“我和我哥要去再买一个新的冰淇淋，就不继续陪谢总胡说八道了，再见！”
说完，顾今昭拽着季意远的手腕，转身开溜。
那道纤瘦熟悉的背影，鲜活得像梦境。
但是！背影的主人！也和梦境里的故人如出一辙的气人！
谢斯闻拿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狠狠擦拭脸上沾上冰淇淋的地方。
酒精湿巾蹭过脸颊的红肿破皮处，激起一阵绵密的刺痛。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知失灵。
把脸弄干净，谢斯闻下意识想抬脚追上顾今昭。
一低头，看见脏了的鞋子。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阴着脸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坐上车，他突然想起他对那位年轻的‘顾今昭顾小姐’，堪称一无所知，当即掏出手机致电，
“查一下，季以朗新收养的那个女儿。我要她的详细资料。”
另一边。
顾今昭确认已经彻底甩掉谢斯闻，这才慢慢放缓脚步。
当然，她也没忘记放开季意远的手。
季意远本来还心想，待会儿他要怎么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又不引起她的过分关注，防止被她调侃，结果她说放就放，毫不留恋，他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被她抓过的手腕，他随口问起，“话说，那家伙有洁癖？”
顾今昭点头，“嗯哼，洁癖非常严重，我刚刚的行为，已经够他气得买凶杀我了。”
季意远若有所思，“所以你刚刚叫我去买冰淇淋，是猜到了跟踪你的人是谢斯闻，等着用冰淇淋对付他？”
“哥，我倒也没有料事如神到这种程度。”顾今昭嘴角抽了抽，眼里闪过戏谑的笑意，
“我当然不知道跟踪我的人是谢斯闻，叫你买冰淇淋，只是单纯的，想要支开你而已。”
季意远：“……”
是他妖魔化她了。
“谢斯闻认出你了？”
“绝对没有！”顾今昭非常笃定，
“如果他认出我了，他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了。”
季意远看了顾今昭两眼，低声嘟囔，“你对他倒是了解。”
顾今昭听见了季意远的这句话。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在吃醋，他心里绝对在比较：
和你最好的朋友不应该是季以朗和傅方雪？你怎么对谢斯闻也这么熟悉？
掩去眸子闪烁的晦涩，顾今昭轻声道，
“因为需要了解他，才能针对他的弱点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