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了之后,凤南茵便时不时地打喷嚏。
德妃担忧她染了风寒,可她自己晓得,自己根本没有生病。
不是做香露时熏坏了鼻子,就是有人骂她。
她拿出新做的四瓶花露,一一摆在桌上。
“娘亲,这瓶贵气逼人是女儿送您的,香气温和典雅,用的桂花和栀子提香,娘亲闻闻看,喜欢不。”
德妃不住点头,“真香,这味道深吸,竟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感觉。”
她喜爱地夸赞。
“我的南茵就是心灵手巧,怎么地这般聪慧。”
凤南茵得意,她就知道娘亲会喜欢。
德妃指着另三瓶,“这些是送谁的?”
凤南茵将粉色的攥在手里,“这瓶我自己留着用,是栀子香,这瓶黄色的是用茶花和茉莉调和的,送丽妃娘娘。”
德妃又问,“那这瓶蓝色的呢?”
凤南茵很是大方地道:“这个送靖王,用的柑桔、枇杷加茶油调和的草木香。”
德妃见果然有儿子那份,不由地用眼神盯着丫头的小脸,可惜,半点娇羞也没看到。
她忍不住问,“南茵,如今你十四岁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有喜欢的儿郎?”
凤南茵小嘴一嘟,有些不高兴。
“娘亲,你不会和凤夫人一样,急着把我嫁人吧?女儿还想多快活几年,随师伯好好游历呢,不想嫁人。”
德妃哄着,又道:“也不是急着要你嫁人,但是趁着年纪合适,先把亲事订下来,不然好儿郎都被人订走了,错过了好姻缘。”
凤南茵摇晃着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我信命,命好自有好儿郎等着我,命不好,定下娃娃亲也未必嫁得如意郎君。”
她扑到德妃怀里哄着,“娘亲,订婚这事不急嘛,现在只您催我,可是订下婚事,就是男方那边催了,到时候不想结也得结,麻烦多多。”
德妃愁,这还想问问南茵对轩儿啥感觉呢,上来就把后话都堵死了。
可怜她的轩儿,今个往钟粹宫送芒果,后个往钟粹宫送个凤梨,南茵不在的那段时间,也没见有这么多的孝心。
她轻叹,看着南茵就替轩儿犯愁,都是她的孩子,想撮合咋这么难。
“要是,那男儿喜欢你,又不催着你结婚呢?”她不死心,试探地问。
凤南茵插了一块芒果肉往娘亲嘴里送。
“娘亲,您可千万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男子要是动了那方面心思,就恨不得立即得到,这从医术角度分析,与男女结构有根本的原因在里面。所以,一旦定了婚,我敢保证,我就被扣上他私有的标签,绝对不允许我再出门游玩,搞不好一及笄就要成婚。”
德妃点着她的脑门,“人小鬼大,哪里学得歪理邪说。”
她哼着,“我可没胡说,男人三妻四妾对女子最是不公,我嫁人,当主母,要应付妾氏的拈酸吃醋,当妾氏,要应付主母的欺压。”
她摇晃着德妃的手臂。
“娘亲,南茵才幸福几天,不想过苦日子么。我现在有娘亲护着,师伯宠着,当乡主多快活呀。”
周嬷嬷忍不住问:“小主子就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到时候急着想嫁人的是您呢?”
凤南茵想到在牛家村,看到那些被打骂的媳妇,头摇晃得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喜欢不了一点。”
德妃一个没忍住,芒果掐在喉咙口,不停地干咳着。
她示意周嬷嬷还是别问了,她儿子都成大猪蹄子了,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
“南茵,这次打算什么时候离京,可有想好去哪了吗?”
凤南茵摇头,“还没和师伯商量,不过打算和师伯一路向南走,远到儋州去瞧瞧,听说那里便是天涯海角,算是到了我北庆的尽头。”
她想的是,要是环境好,就与师伯在那里常住了,听说那里虽民风彪悍,但是缺医少药,她和师伯去了日子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