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蓉心中憋着气,忍不住在心中咒骂。
深呼吸几次,才将情绪压下去。
母亲曾多次教导她,太过情绪化,什么时候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才能称之为合格的大家闺秀。
从前她不屑这样做,眼下却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了。
于是她学会了放软态度,语气略带生硬道:“行啦,你也别气了,我只是不习惯眼下的身份。”
凤南茵心情不好,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卷进了这场逃亡里,可是看到强势的凤南蓉服软了,她又狠不下心来丢开不管。
凤南蓉:“?冬,你总要给我时间让我慢慢适应,对不对?其实我那样坚持也是有苦衷的。”
凤南茵不知道怎么回她,干脆继续沉默。
“你不知道,咱们的那个舅母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凤南茵轻应了一声。
“恩?”
凤南蓉叹了一口气:“其实,有教养的女子是不该背地里说人闲话的,可我若不挑明了说,你又怪我。”
“诶!”
“你晓得我们母亲为何要备那么多钱财,还有一个原因是舅母爱财,若我们这样寒酸着过去,别说善待咱们,怕是连收留咱们都不会。”
凤南茵觉得好笑。
“你身上有没有银钱,她也不会立即让你拿出来。”
这个理由她不信。
“可,可我们住在侯府,也不能没有银钱傍身啊,打点下人,寻人办事,替父母斡旋,都要用银子不是。”
“你安心,等把你安排稳妥了,我会找机会取回来的。”
她自然晓得那笔银子的重要,但眼下真不是取回来的时机。
“可你就不怕东西丢了?”
凤南茵靠在马车上闭了眼睛,“不怕,因为我觉得埋在那比带在身上更安全。”
凤南蓉气得咬住唇,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肚子心眼,这么难搞。
她只能再哄:“南茵,要是东西藏久了,你忘记地方该怎么办?”
凤南茵当下恍然,说来说去铺垫了这么久,是怕自己独吞她的宝贝。
她拿出堪舆图,展开后手指点着一处位置。
“看到了吗,乱葬岗,我们就在那里埋的东西,给你借衣服的那个坟茔里。”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凤南蓉一想到自己穿过的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就觉得身上的晦气。
等风声没有那么紧了,她得去相国寺小住一段时间,把那身晦气除了才成。
“收起你的图吧!”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那地方便地是坟包,每走一步不知脚下踩了多少层死尸,也就凤南茵能想到把东西藏那。
姐妹二人才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又冷淡下来,谁也不想理谁。
平安过了京城的范围,凤南蓉咳了两声。
“不是说带了药吗,什么时候熬药?我现在又不舒服了。”
凤南茵继续闭着眼,“忍着吧,车速这么快熬煮不了。”
“你!”
“我都解释了,你还在生气?”
凭什么!
她才是国公府大小姐,她才是舅舅认识的那个外甥女。
若是没有她,到了承阳侯,谁认识你凤南茵!
“南茵,你这样使小性子,于你又有什么好处,我刚刚说的也没错,我只是担心而已。”
凤南茵:“我困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你不舒服自己熬药就是,炭火燃着没多难的事。”
她拒绝再交谈,而是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想投奔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