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气氛安静一瞬。
一向厚脸皮的齐斯越也红了脸,更不用说顾秋茗,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脸颊。
齐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伸出手轻轻拍打两下唇瓣。
“嘴快,嘴快,没其他意思啊。”
“妈!”齐斯越大喊一声,拉着顾秋茗进入客厅。
“我妈嘴快,你别放在心上。”齐斯越朝顾秋茗解释道。
顾秋茗忍不住抿唇轻笑:“应当是你别放在心上吧。”
齐斯越脸颊一热,想要伸手去搂顾秋茗,半空中又止住,缩回去,咬牙切齿道。
“我行不行,你不清楚吗?”
昨夜的旖旎浮上心头,周边气氛开始暧昧。
顾秋茗鬓边发丝垂落,似有若无地挡住美人娇俏神色,瞧得齐斯越心痒难耐。
成婚也有几日,娶了心爱之人后,齐斯越势要发愤图强,要给顾秋茗最优渥的生活。
前往纺织厂的次数越发频繁。
眼见他如此干劲,齐父颇为欣慰,给他一职位,全当锻炼。
纺织厂内本就士气低下,工人们个个不愿意老实干活,齐父也就更不担心齐斯越会搞砸,更何况何事都要步步来。
偌大的厂房内,工人身着粗布麻衣,脖子上吊着深颜色围裙,站立在排排纺织机旁。
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起初算得上顺利,齐斯越鲜少踏入纺织厂,一切处于好奇,观望的姿态。
齐斯越兴致盎然地与顾秋茗并肩,他步子急切,走上两步后,就要在原地等上一两秒。
等顾秋茗跟上,方才向前走。
上一辈子,几乎被孩子牵绊住的顾秋茗,虽听闻纺织厂,却从未踏入,自然好奇内部的工作模式。
只是可惜,纺织厂也不知为何,逐渐走向末路,甚至欠下一笔巨额债务。
重要的事件她都记得。
当年开放后,国有企业虽呈现逐渐落寞之态,不至于像齐家的纺织厂,萎缩快无痕。
好似一夜之间,一切化为云烟,唯独余下一屁股欠债。
奇怪。
纺织厂整体氛围松松垮垮,工人们懈怠,效率低下,甚至有两位头鬓花白老太,脑袋贴着脑袋,讲得不亦乐乎。
见来人,才稍微收敛。
从纺织厂离去,齐斯越的脸瞬间拉下,更多是气愤。
“拿着工资却不办事,怪不得每年产出布织总量低下,年年供不上需求,次次拖欠。”
齐斯越从不来纺织厂,却在家中经常听到齐父抱怨,本以为只是小事,来了纺织厂才发现并非那样。
“正常,工人们自以为拿到铁饭碗,干也三十,不干也三十,能轻轻松松拿工资,为何要卖力?”顾秋茗道。
她经历过一遭,最清楚其中的利弊,也清楚那些工人什么心思,什么想法。
可都在当时的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之前是我不管事,现在我来了,就算拿着鞭子,做回地…”齐斯越骤然一顿,被口水呛了个正着,拍着胸脯,大力咳嗽着。
顾秋茗压下胸腔震颤,轻轻拍打齐斯越后背。
“慢点,说话也急。”
如果她没听错,齐斯越应当是要说地主,做回地主,齐家祖上莫不是地主?
又不应该,但凡地主,当年就没一个好下场。
看来齐家的财富,应当与此有关,只是他们敢张扬,财敢外露,定是不心虚,也不怕叫人知晓祖上身份。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