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森告诉我的城隍庙,位于城区北郊。
那一片算是城乡结合。
彼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城郊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车辆。
说不出的寂静冷清。
毛先生开着车,我坐在副驾,毛太太紧紧搂着女儿坐在后排。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车里气氛总透着一股压抑。
虽说有位置,不过依旧是兜兜转转好一阵,终于赶在午夜子时前找到了城隍庙。
不大的一座庙,外面打眼一看,已经许久未曾修缮过。
香火也绝算不上鼎盛,更没有庙祝。
毛先生一家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我。
显然已经完全将我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呼哧。
深吸一口气,我一脸严肃看着毛先生一家三口,一字一句格外慎重的叮嘱。
“等会随我进庙,切记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万不能慌乱。”
“今夜告万阴状,保不齐回家以后还会遇到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也无需惊慌。”
“一切有我在。”
毛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拉着毛太太和女儿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随即,我带头迈步走进了城隍庙。
若要问这有真东西的城隍庙,与普通城隍庙有何区别。
其实表面看上去,并未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感觉。
踏进庙门的那一刹那,就有一种气氛不对的感觉。
不是压抑、更不是阴气森森。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从未去过衙门的普通人,第一次因为案件,踏入衙门。
神坛之上,早已经斑驳掉漆的城隍爷塑像,一眼看去也是威严气息十足。
隐隐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铁面无私的感觉。
毛先生一家一脸紧张、局促,都不敢多打量一眼四周。
我拿出提早备好的线香,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随即又递给毛静彤三炷香。
待到她也上完香,我指了指城隍爷塑像前,已经落了不少灰尘的蒲团,示意她跪下。
磕完头,我便让毛静彤将告阴状的状纸拿了出来,捧在手里。
“记得我怎么教你的?”
“嗯。”
毛静彤咬着嘴唇点点头,我也紧握着拳头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阳世民女,毛家之女毛静彤,年方十七上不明天听、下不谙阴司,前不晓前世,后不知来生,高堂双亲俱在,孝道未尽,悲苦未尝。”
“今夜斗胆奉上状纸,万望城隍爷法外开恩。”
这些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毛静彤年仅十七,不过只是一介凡俗。
不懂什么天道、阴司,恋恋红尘大好年华还未走完。
恳请城隍爷能网开一面。
在我眼神示意下,毛静彤恭恭敬敬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双手捧着状纸。
慢慢走到神坛前,将状纸放下,拿出火机点燃。
毛静彤的手一直在哆嗦,连续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着火。
毛先生夫妇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却显得比谁都紧张。
好不容易打着了火,诡异的事出现了。
月朗星稀的夜晚,本就很少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