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邓君归小心翼翼替我拔出散魂钉,涂上了伤药。
上好药,殷森也从厨房走了出来,顺手扔给了我一沓劳务报酬合同、一支笔。
“不是六十万?怎么五张合同?”
“六十万救你、二十万药费、二十万保管费。”
“你把白蛇留下抵二十万,药费我也给你免了如何?”
说这话时殷森一点不像是开玩笑,他的确对白灵素很有兴趣。
我不在犹豫提笔签了字,拿上困住白灵素的镇符起身便打算离开。
想了想顺手又把两瓶伤药带走了。
这玩意花了整整二十万。
不带走岂不血亏?
到了僻静处,我抬手掐了法诀解开了镇符。
一阵微风掀起,白灵素出现在了眼前。
她看着我、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清冷,显得很复杂。
我低着头,有些不大敢与她对视。
“作为丈夫、作为朋友、作为学生,夫君你这次所作所为无话可说。”
“作为儿子,夫君此次却欠妥,莫忘了龙门村还有母亲,望夫君日后莫要再轻易以命犯险。”
白灵素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后怕瞬间袭上心头,甚至还有一丝丝后悔。
是啊!
母亲还在龙门村等我放假回家。
这次我若真死了,我不敢想象母亲会怎么样。
我也是人、我也有太多牵挂没法放下。
“既然夫君已经无恙,也无需再纠结懊恼,吸取经验教训往前看方为正途。”
“我记住了。”
白灵素朝我躬身行了个礼,身形一动重新回到了我体内。
心头那种空唠唠的感觉瞬间一扫而光。
我转身朝牛排店抱拳鞠了个躬。
没与白灵素交谈前,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觉得殷森过于冷酷无情,没有一点人情味,更觉得一百万有些不值。
现在想想,这一百万其实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翻窗回到寝室,孙祖耀、王城都还没睡,不是不困是不敢睡。
“蓑衣三郎除掉了,今晚踏实睡。”
不止他两、我也累得够呛。
那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中午,我刚睁开眼,孙祖耀已经捯饬好嚷嚷开了。
“赶紧起来别睡了,咱寝室这次死里逃生,是大喜事今天得好好出去喝点庆祝一下。”
“哎闯哥呢?今天我非得把他喝趴下。”
一句话,我和王城都沉默了,孙祖耀脸上的笑也慢慢僵住了。
马闯死了,死的很惨。
我们却还是不习惯一睁眼开,对面床铺空荡荡的。
“今天是白老师葬礼,咱们得去。”
“回头再去送闯哥,酒改天喝吧。”
孙祖耀没在说话,只是默默脱掉了光鲜亮丽的衣服,换了一身整洁素净的。
白老师无亲无故、但他的葬礼很热闹。
附近的学生、老师、门卫都来了,还有很多人是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新闻媒体也来了。
殷森也来了,他穿着黑西装、戴着一朵百花,站的远远的。
困住蓑衣三郎的骷髅头就在他手里握着。
青天白日下,他手掌一握,骷髅头崩碎,蓑衣三郎神形俱灭。
鞠了个躬,殷森转身走了。
除了我大概没人看到他,也没人知道他为白老师做了什么。
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