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枝哪里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只当是自己触及了顾清离的伤心事,又惹得对方迁怒自己。
谁让自己嘴碎,该!
她闭上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此时正路过闹市,马车的行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晏南枝闷闷地想着,突然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她浑身血液沸腾,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大喊一声:“停车!停车!”
车夫急忙用尽全身力气拉住缰绳将马勒停,惯性使然,马车依旧还在缓缓前行。
晏南枝早已等不及,马车还未停靠稳当就一跃而下, 朝刚才见到那个熟悉身影的巷口奔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顾清离也跟着跳下了车,虽然不知道晏南枝为何突然反常,以防万一,他还是要贴身保护她。
晏南枝方才在马车上瞧得真切,一身墨绿色粗布衣裳,头上几乎没有任何钗环,个头偏高,腰间挂着一柄短剑。
是她的锦依姑姑!
晏南枝进了巷口一路看过去,此时巷子里空无一人。
她挨家挨户去敲门询问,“你好,是否见过这么一个女子进来,这么高,穿绿色衣裳……”
答案千篇一律,没有没有没有。
甚至她闯进一家暗赌场,被老板以妨碍生意骂了一顿轰了出来。
难道真是看错了? 这条巷子明明是死胡同,人不是在这里面会去了哪里?
晏南枝心力交瘁,生出的一丝希望之火又被狠狠扑灭,她失落地转身回到马车旁,这才意识到顾清离一直陪在她身边,心里尚存一丝安慰。
晚间,顾清离将药送到晏南枝屋里。
“我特意请教了府医,这才放心把药拿过来。你们去煎一副药,伺候姑娘睡前喝下。”
映雪和玉莲大惊失色,映雪最沉不住性子,忙问:“姑娘怎么了,可是病了,今日出门还好好的呀。”
“无事。就是出门跌了一跤,大夫说我气血虚,开了药调理一下身子。”
她不动声色地白了顾清离一眼,责怪他小题大做。
没想到婢女们听了,更是自责,跪下来不断求饶。
“世子爷,是奴婢们失职。本想着姑娘会跟白芷姑娘一道出行,谁知白芷后来来找姑娘,奴婢才知晓姑娘这是单独出门了。”
“你们俩起来,做什么动不动就跪倒在地。是我不让你们跟着,与你们有何干系。
今日我一直跟世子爷在一起,照你们这理,应该怪罪到世子爷头上了。”
“奴婢不敢!”
“起来吧,本世子不怪你们照顾不周。”
映雪两人战战兢兢地拿了药出去煎,留下顾清离和晏南枝两人在屋里。
烛光跳跃,映衬得晏南枝的五官更加精致柔美,那双眸子仿佛时刻含着水光,灿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如此。
顾清离半晌失了神。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脑子里总是浮现这张脸,女子开心、生气,甚至吃饭的时候的模样,一帧一帧他都记得非常清晰。
他向来多梦,梦见最多的是儿时的事情,要么就是当差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事,如今,他梦的内容愈加丰富起来,晏南枝的一颦一笑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
甚至还有更离奇的,他们一起出现的地方,是他从未涉足的空间。
每次从梦里醒来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时,就会回味当日掉落陷阱时的情形,一遍遍地咀嚼过后,他确定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相遇是天意。
“顾清离?”
一双手指纤长的手在眼前晃了晃,顾清离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