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重新关上,顾清离撑起双手从晏南枝上面翻身下来,迅速从里头落下门闩。
立在门口许久都没有转身,她刚才叫他什么?
夫君?
还怪熟练的,都冲谁这么叫过?
那几声娇嗔还在脑中挥之不去,顾清离的耳根到现在依然滚烫。
“抱歉,事出突然,顾某无意轻薄姑娘。”
“嗐……没事没事,事急从权,你这不是为了救我嘛。”
再说咱俩谁也没吃亏。
身后,只穿了一层薄薄内衬的晏南枝,正慌里慌张地扯过外衫穿上。
她头发散落下来,正好遮住半红的一张脸,以及压不住的嘴角。
晏南枝脑子里满是顾清离结实精壮的身子,还有那在耳边魅惑不已的声音。
转念一想,这男人平时看着冷淡,在床上逢场作戏什么话都敢往外冒,比她一个现代人都开放。
想来上京的勾栏酒肆没少逛。
一句“还满足不了你”,让人浮想联翩。
两人各自梳理了一番心绪,稍稍平静下来,想到一切都是为了做戏保命,也就没那么扭捏了。
顾清离:“你的事恐怕已经惊动了官府,现在官差四处寻人,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刚才若不是顾清离这一出,她根本来不及逃,一旦落入衙门手里,自己这条小命也到头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晏南枝好奇。
顾清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习武之人耳力好。
“他们刚才在楼下盘问掌柜,要寻的人跟你都对得上。
好在我们上楼的时候,你脸上以炭灰遮了容颜。不过我担心,掌柜的早有怀疑,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顾清离一想到此前晏南枝毫不顾及形象抹黑自己,就啼笑皆非。
刚才在床上又对上那一张白净细腻的脸,让他心跳都快了半拍。
此女子,能屈能伸,颇为有趣。
官差大人一直沉浸在客栈那幅活春宫图中,心道还是年轻人会玩。
走了不远,他突然脚步一顿,猛拍大腿,“坏了,我们被骗了。”
他想到掌柜的说今早有个着男装的女子同一位公子来投店,但是女子面部黢黑,似是刻意为之,且有意低头避人。
“小人开客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样貌如此黑丑的女子,偏偏她身边的男子又生得如此俊朗,这里头一定有蹊跷。昨日大人交代过,一旦有可疑人物,立刻派人来报……”
官差当下命令小徒弟掉转头,两人急急直奔客栈。
师徒二人噔噔噔地跑上楼,一脚踹开房门,屋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刚才在床上交缠的两人的身影。
“师父,人……跑,跑了。”
“废话,你当我是瞎的,看不到?他/娘的,敢在老子面前耍滑头!
你们最好多拜菩萨烧烧高香,否则一旦落在我手里……”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老马今日栽了跟头,气得直咬咬后槽牙。
官差面色阴沉地啐了口痰,转身狠狠地道,“增派人手,给我继续搜!”
晏南枝和顾清离两人根本没有走正门,直接从后面跳窗户离开了。
“顾清离,有人正在靠近我们。”
晏南枝草木皆兵,觉得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怀好意,乔庄来捉自己归案。
顾清离无奈地拿掉臂上攀着他的手:“那是挑货郎。”
“那人好像在看我们,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顾清离顿足,侧头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身边又抓上自己衣袖的女子。
“招揽顾客也要被你当成敌人!
南枝姑娘,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会怕成这样?”
拜托,被官府抓去,还有活路吗?
她胆子再大,胳膊肘也扭不过大腿啊!
她很惜命的好不?
换做现代,做了坏事的人上街见到小区保安都要绕道,更别说官差了。
“你就让我拽着吧,他们要找的是单身的女子,你在身旁掩护我就少了一层嫌疑。”
顾清离别扭得很。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三人事先约定好了,中途若是出现意外,就在本城最大的城隍庙前会和。
刘同回客栈的路上,远远看见有官兵围在客栈外面,心里生出狐疑,便径直往隍城庙赶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