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昌城,东桑宗门。
东桑柳端着茶盏半天没喝,老神在在的不知在想什么?
东桑浪,“爹,那头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宸渊到底死没死,总得给个话吧。”
宸渊那头没有消息,他就不好把南宫离怎么样,毕竟和宸渊比起来,他还差得远。
“南宫离和那帮贱民待在一起,好像没打算离开,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还有季南公子,日日去找南宫离,我看他们都快成朋友了……”
“季南不会和她做朋友,他只是对南宫离的幻龙阵感兴趣。”
门外弟子来报,“宗主,季南公子走了。”
“走了?”东桑柳和东桑浪对了个眼神,“走哪去了?”
“不清楚,属下远远看到他和南宫离道别,挎着包袱往西边走了。”
“派人跟了吗?”对东桑柳来说,季南和南宫离一样,都是不好得罪的,不好得罪的人,就只能让人看着。
“有人跟着,”弟子道,“这会子应该走出赤岷地界了。”
“那就好,”东桑柳脸上有了点笑意,两个不好得罪的人,走了一个,麻烦就少了一半。
弟子退下了,东桑柳起身把门关起来,“爹,季南公子走了也好,剩下一个南宫离成不了气侯,现下要紧的是问消息,南宫离待在赤岷不走,一定还有别的想法,不能让她胡来,只要宸渊真的死了,我立马就去杀了她。”
东桑柳道,“你不是不知道,那位做事很谨慎,他不传消息,一定有他的道理,急不得。”
“他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那毒药能控制宸渊吗,现在宸渊在他手里,却奈何不得,我看他手段也不怎么样。还有亡灵驭术,咱们供了他这么多年,说好了事成之后和东桑一起共享,可现在连个皮毛都没见着,爹,您小心被他骗了!”
东桑柳一直得不到消息,心里也有些嘀咕,被儿子这么一说,越发不是滋味,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东桑柳道,“说明宸渊还在他手上。爹与他相识多年,谋划了多年,一步步走到今天,总算有些眉目了,他的能力,爹信得过。咱们被西门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要变变天了,阿浪,越是紧要关头越要耐得住性子。”
东桑浪平时是个沉稳的人,唯独在南宫离的事情上有些不冷静,主要还是上次那架打得太窝囊,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简直是笑话!但他也知道东桑柳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得住性子。
窗外,东桑河悄悄退开。
上次交手,他输给南宫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打架这事,输输赢赢很难说,况且南宫离曾是他手下败将,一年的时间,能进宜到哪里去?爹和兄长太谨慎了,只要宸渊没在,他就没什么怕的,既然爹和兄长都烦南宫离,那就去解决了她。
——
南宫离没想到季南走了没多久,东桑宗门的人就找过来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领头的居然是东桑河。
东桑河穿着锦缎的袍子,走路带风,趾高气昂,后头跟着几个宗门弟子。
他这副嚣张的样子,和南宫离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东桑河手一挥,几个弟子呼拉一下散开,将南宫离团团围住。小葱立刻炸了毛,藤上的叶片化成尖刺,根根直立,狠狠一抽,东桑弟子纷纷后退,但阵型没乱,仍是围着南宫离。
“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离问。
“你擅闯东桑禁地,我要把你抓回去。”
南宫离笑,“你哥都没能把我抓回去,你能行?”
南宫离的硬气让东桑河大为恼火,“为何不能,去年我教训得你还不够?”
“去年的事我不记得了,前些天的事倒记得,”南宫离看着他,“二公子输给我了,还敢来?”
当着众弟子,东桑河死也不能认,嘴硬道,“哪里输了,分明是你耍诈。废话少说,让你见识见识东桑阵法的厉害。”
他做了个手势,弟子们立刻各归各位,结阵。
东桑河怕自己单打独斗会输,干脆不要脸的用阵法对付南宫离,就算南宫离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战胜东桑阵法。
几乎是眨眼间,黄沙就飞了起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连日头都遮了去。
南宫离命令小葱,“躲远点,藏好自己。”
小葱灵力不行,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直觉东桑河这货不是主人的对手,团起藤蔓化成一个圆滚滚的球,顺着沙丘滚远了。
一根未成灵的藤,掀不起什么风浪,东桑弟子没放在眼里,只盯着南宫离。
黄沙无风自旋,卷起一条黄色长龙,跟长了眼睛似的,一圈圈往南宫离身上缠去。
南宫离双脚离地,咻的一下从圈圈里冲了出去,同时天上出现了一条青龙,大嘴一张,巨浪倾泻,直接将沙龙打得溃不成军。
东桑河眉头挑了下,终于意识到南宫离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自己想像中的小弱鸡。
“别慌,”他喊,“封住她!”
青龙游下来,硕大的龙头猛的往东桑弟子面前一递,吓得那弟子脸色苍白,腿发软,差点没摔倒,气得东桑河破口大骂,“蠢货,是幻象,假的,都是假的……”话没说完,龙尾甩过来,东桑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他被甩得飞上了天,又重重落到沙地上。
青龙在阵法间穿梭,左甩右甩,东桑弟子全被甩飞,一个个跌在沙地上,东倒西歪的,不成气侯。
南宫离看着这些完全招架不住的东桑弟子,有些傻眼,感觉自己用牛刀宰了几只鸡,早知如此,一把长剑就能完胜他们。她并不知道,跟着东桑河的这几个,都是溜须拍马的混子,青龙一出,都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打,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了。
赢得太轻松,南宫离毫无成就感,看着摔狠了半天爬不起来的东桑河,说,“你留下玩几日再走。”
东桑弟子一听,那不成,不把二公子带回去,宗主定要剥他们的皮。相互间对了个眼色,就算抢,也要把二公子抢走。
但是他们还没做好准备,那根藤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麻溜的把东桑河绑成了棕子,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众弟子想追,南宫离凝出一把长剑,挡住去路,冷冷道,“去告诉你们宗主,东桑河在我手里。你们想留下陪他也成,看到那头了吗?”南宫离手一指,“想去做客吗?”
她指的是轩源族人的居住地。
东桑弟子哪里敢去,凭他们以往对轩源族人的手段,落在轩源族人手里就是个死。不敢再多话,一窝蜂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