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父点了点头，一脸希冀的看着洛霄，仿佛洛霄便是全家的希望：
“嗯，不错，我儿如今出口成章，若得名师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洛霄不信邪道：“不是说寒门出身能免除其学杂费用吗？咱们还不算寒门？”
他们家可是穷的只剩下一百两了。
洛父皱了皱眉：“为父作为举人，咱们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你如何能算是寒门学子？”
举人享有诸多特权，包括但不限于聘用下人与管家，见官不跪公堂赐座……
甚至每月还有官府的俸米可领。
而举人还享有一项特权，那就是田产免税，所以会有很多地主乡绅将自己的田产挂在举人名下，可以说即便举人没有官职也可以吃喝不愁。
只不过洛景元见不得穷人受苦，将乡绅地主上供的钱财送给了那些穷苦人，浔州城里收留孤寡和弃婴的永济堂也多亏了自己父亲的俸禄支撑才没让那里的孩子饿死，所以洛家难见多少积蓄。
只可惜，封建王朝注定大多数的好人很难得到好报。
自从官职丢了之后，这些人便是察觉到洛家或许出了变故，将田产挂在洛景元名下的乡绅们也是望风而逃。
洛霄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折柳书院的束脩要一百两？这也太贵了！”
束脩原本指肉干，相传春秋孔夫子收徒弟要十根肉干作为拜师礼，久而久之束脩慢慢也就有了学费的意思。
洛父咳嗽了一声道：“其实束脩只要七十两，另外三十两……呃……为父回来的时候，见到有一姑娘在街上卖身葬父母，就让他先拿三十两去安葬双亲。”
洛霄痛心疾首：“爹，您知道咱们家现在也很缺钱吗？”
洛父此时的表情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儿啊，你入了折柳书院吃住不愁，为父虽然被停了俸禄，但是也可长街卖字代写书信为生，虽不如为父做官的时候，但是也可衣食无忧。”
“那姑娘长得好看，若是为父不出手，恐怕会被人牙子贩进青楼里，女子入了青楼就完了，为父实在是不忍心看那岁数比你还小的姑娘误入歧途。”
洛父的言语有些扭捏，毕竟那一百两银子并不是他洛景元赚的，而是儿子讲价得来的。
洛霄又问：“那姑娘呢？”
洛父道：“为父让她安葬完父母之后，拿着剩下的银两去投亲了。”
洛霄揉了揉眉毛：“所以您救了个人花了三十两……”
洛父有些低眉顺眼：“人总不能为了钱，违背心中的信念吧……”
洛霄听到这里，不由得咧嘴一笑：“您这样的人不去当官可惜了。”
洛父听到这里，立刻神气了起来：“为父也是如此觉得。”
接下来洛霄继续道：“不过这剩下的十两银子可不能再给您去挥霍了，人总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也给穷死。”
洛父咳嗽了两声道：“为父这手有时候的确是没个把门的，你比为父市侩的多，这硕果仅存的十两留在你手里，的确要远比为父手里要强。”
很快洛霄便是开始蹬鼻子上脸：“爹，打个商量怎么样？”
做了好事又取得儿子谅解的洛父神清气爽：“尽管说来。”
洛霄纠结了一瞬，但还是决定最后努力一把：“要不……您去上学，我来负责赚钱养家？”
然后洛霄就看到了刚刚还神清气爽的洛父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为父刚才脸给你多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