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康熙爷二十多个皇子,可不像老四似得,只有这可怜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三个儿子。
就这还不知道珍惜,哪怕再是父权社会,看到这的众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忍不住唾弃胤禛。
怪不得十六岁的弘历,全然不把他当父亲,渣成这样,那得多圣母才能不在意啊。
就连胤禛本人,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他很不想承认,画面里那个不在乎亲子生死的人是自己。
可仔细想想,一个被自己厌弃的,整整十六年都没见过面的儿子,真的病重了,自己会在乎吗?
凡事不能细想,别说是其他人了,得到根本不会在乎这个答案的胤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表现,确实有些薄情。
反倒是弘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画面中少年的身影,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随着少年的病重,召他回宫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平静的圆明园生活,再一次浮现在了画面上,少年几乎每日都要出去。
不是去赌坊玩乐,就是去市井瓦市,要不就是去勾栏青楼取乐。
手中有着数不尽银钱的他,过得是极为潇洒自在,看得九爷胤瑭都有些羡慕不已。
不过这样肆意的生活,很快就被来圆明园避暑的皇帝给打破了。
往日里安静无人的园子,现在却住满了嫔妃公主,甚至今年还多了一位阿哥。
弘历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虽是皇子,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却不一定能比得上那些得宠的小主。
所以他很自觉的没有再出去玩乐,也丝毫没有按照规矩,去给自己皇阿玛请安的意思,而是缩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始养花种草。
这一待便是一个多月,直到一日晚上,实在有些憋不住的少年,在得知皇上已经去妃嫔处歇下后。
才拎着壶酒,沿着偏僻无甚景致的道路,走到一棵高大的树木旁,才动作轻盈的爬了上去。
身子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上,弘历饮了口酒,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终日只能憋在院子里的那口郁气,总算是舒缓了许多。
再理智再有成算,终归也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被迫困于一处,难免憋闷。
感受着晚风的轻抚,隐藏在茂密枝叶中的少年,不知不觉就饮完了壶中的酒水,面色微红的躺在树干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那画面看得人担心不已,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翻身再掉下去。
那么高的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真摔下去,怕是腿都可以不用要了。
有的时候或许就是怕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正当胤禛看得揪心之时,只见画面中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这声音似乎也惊到了树上沉睡的少年,只见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有些迷糊的想要向下看去。
可手中的酒壶,却猛然间从手中掉落了下去,还没清醒过来的少年,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
但却显然忘了这是在树干上,身子一下落空,便不停的往下坠落。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少年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如今是夏季,树下掉下的落叶进行了一定的缓冲,才没有摔倒昏迷不醒。
不过手脚包括后背,却都传来一阵剧痛,整个身子一时间都有些麻木。
可少年却半点都没有在乎自己是否摔伤,待到能勉强站起时,就眼神茫然开始寻找落下去的酒壶。
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少年一愣,转身看去,便见一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皱眉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带了些许怒气。
“你管我是谁,让开,别挡着小爷的路!”
少年有些不悦的挥了挥手,便想离开继续去寻找自己丢失的酒壶。
那酒壶虽不重要,可里面的酒,却是少年此时最想要的。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只要喝得多了,才不会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
而转过身来的少年,那露出的模样,似乎是让男子身旁伺候的奴才认了出来,上前去在中年男子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男子闻言,先是有些惊讶,而后瞧见少年一身酒气,衣衫不整,仪态全无的模样,当即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身为阿哥,不知用功读书,却半夜出来饮酒,成何体统!”
这声音似乎越说越气,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严厉的斥责。
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少年,远不似平日里那般清醒,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园子里有谁是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敢直言斥责的。
当即不悦的反驳道:
“你是谁啊,也有资格在这教训我,老子用不着你管!”
说完,少年也不打算再理这个神经病,眼见着酒壶找不到的他,便打算离开这里,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陈酿多得是,够他喝个畅快的。
可身子刚动了一下,从树下摔下来时,就有些扭伤了的腿,却再也扛不住少年这么霍霍,当即一个不稳便摔到了地上。
有些发懵的坐在原地,少年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对于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也毫不在意,用手撑着地面,就想再一次站起身来。
而眼瞧着少年这样,一直面色冷厉的中年男子,终于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低喝了一声:“苏培盛。”
便一甩手中的十八子串,神情不悦的离开了,甚至懒得再看那醉得意识迷糊的少年一眼。
被唤做苏培盛的奴才,在听到男子的话后,立马上前,将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
又招来一个身体强壮些的小太监,让其将少年背起,便小心的跟上了先前男子的步伐。
常年在男人身边伺候的他,很清楚,对方那未说出的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少年趴在小太监的身上,一晃一晃的,似乎见不到骂他的人了,也提不起力气再反驳,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