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顾言和裴承分开前。
严姝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小巷口,红唇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哎呀~好浓的修罗场味儿。”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两位这是要大干一场吗?”
看到严姝婷出现在这,裴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的领带歪了。”严姝婷走过来,伸手要帮裴承整理。
裴承一把抓住严姝婷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皱起眉。
车门被裴承摔出沉闷的巨响。
严姝婷的高跟鞋还没在真皮座椅上落稳,黑色轿车就猛地冲了出去,轮胎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擦出尖锐的声响。
“你跟踪我。”裴承的声音比车载空调的冷风还刺骨。
他单手扯松领带,那截丝绸像条垂死的蛇滑落到档位杆旁。
严姝婷对着遮阳板的化妆镜慢条斯理地补口红,后视镜映出她弯起的眼角:“小裴总说笑呢。”
她旋回唇膏,金属管身发出“咔”的轻响,“不过是来取落在酒店的婚戒设计图,恰好看见你的车停在路边。”
她突然倾身靠近,chanel no5混着唇膏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你刚刚是在和顾言争风吃醋吗?”
方向盘在裴承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十字路口的红灯像泼血般照进来,将他侧脸轮廓割裂成明暗两半,下颌线绷得像出鞘的刀。
“严姝婷。”他忽然转头,眼底翻涌的暴戾让她后背陷进真皮座椅,“你是不是真以为,靠特效药就能拿捏我一辈子?”
“咔嗒”——
严姝婷的唇膏在指尖折断。
鲜红膏体像融化的血蜡,顺着她精心养护的指甲滴落在铂金包上,在稀有皮面上洇开刺目的红。
“如果别人真能研究出来,”她忽然笑起来,声音却像钝刀刮过玻璃,“阿承你也不会委屈自己陪我周旋那么久。况且——”
指尖沾着残红划过他紧绷的下颌,“若人人都能研究出来,那我严家还怎么站在世界医疗的巅峰。”
严姝婷对自家的医疗团队很是自信。
裴承冷冷地勾了勾唇,却没反驳严姝婷的话。
严家的医疗团队确实很顶尖。
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三年前,是徐欢没有时间去等。
现在嘛——
七十八层,总统套房。
夜色如墨,落地窗外灯火璀璨,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却照不亮裴承眼底的阴翳。
他站在窗前,黑色浴袍松散地系着,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手机贴在耳边,听筒里传来研究员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裴先生,第三阶段的活体实验数据已经出炉——癌细胞消除率,927。”
裴承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三年。
整整三年。
他终于等到了。
“副作用呢?”他的声音很淡,指节却攥得发白,烟灰无声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只有03的排异反应!”研究员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张博士说……最迟两个月,就能进入临床阶段!”
两个月。
再等两个月,她就不用再靠严家的特效药续命——他也不用再和严姝婷周旋。
裴承猛地攥紧手机,几乎控制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他转身,大步走向衣帽间,手指已经搭上了外套——
去找她。
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