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偏移了角度，照在徐欢手下的提拉米苏上。
她机械地重复着裱花动作，奶油却在指尖下歪歪扭扭地挤成一团。
这已经是第三次失败了，巧克力淋面在模具边缘凝结成不规则的形状，像极了此刻她理不清的心绪。
“这里应该用画圈的方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旁边伸来，轻轻扶住她的手腕。
顾言的体温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徐欢这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
“抱歉，我……”她仓促抬头，正对上顾言的目光。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从他身后斜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
顾言没说话，只是拿起操作台上的干净毛巾，自然而然地执起徐欢沾满奶油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擦拭。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蹭过她的肌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温热而干燥。
“身体不舒服吗？”他低声问，拇指在她虎口处不经意地摩挲了一下，“你今天很不在状态。”
“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顾言的手指温暖有力，和裴承总是微凉的触感截然不同。
这个认知让徐欢心头一颤，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距离有些暧昧。她指尖微缩，想要抽回手。
“别动。”顾言似乎早预料到她的反应，掌心稍稍收紧，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话毕后意识到自己行为越界，顾言顿了顿，又低声补了句：“……马上就好。”
烘焙教室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裴承单手插兜，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眸色微深。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欢欢。”他开口，嗓音低沉平静，却让教室里的二人身形一僵。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欢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徐欢手从掌心脱离的瞬间，顾言的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被带走了。
缓缓抬眼看向门口，顾言和裴承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滞，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
半晌，顾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来得正好，她今天状态不太好，你带她回去休息吧。”
裴承没接话，只是朝徐欢伸出手，声音很轻：“过来。”
徐欢指尖微颤，走向裴承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
她刚站定，裴承便抬手将她耳畔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动作温柔，却带着某种无声的占有欲。
顾言看着这一幕，眼底笑意淡了几分，低头整理操作台，语气随意：“对了，今晚我爸妈回国，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
“嗯。”裴承应了声，手臂虚虚环住徐欢的腰，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按，“走了。”
两人离开后，顾言站在原地，攥着毛巾的指节渐渐绷紧，直至泛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毛巾边缘，眼神渐渐失焦。
电梯门刚合拢的瞬间，徐欢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抵在了冰冷的金属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