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孤独,如此的寂寥。
裴承的脚步蓦地顿在了那。
徐欢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来。
她的额头上缠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渗出。
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却空洞得令人心惊。
裴承推门而入:“额头怎么回事?”
没想到会在医院遇见裴承,徐欢不禁狼狈地低下头,“不小心撞到了。”
她鼻子微微发酸,心里觉得很糗。
为什么她每次都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呢?
“不小心撞到?”如此拙劣的借口,也就她说得出口。
不过既然她不愿说,裴承也不想追问。
他询问她伤势如何。
徐欢面带微笑地说,“轻微脑震荡,明日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裴承微微颔首。
“嗯。”
徐欢点头,情绪不怎么高涨,以至于她并不是很想和人沟通交谈。
裴承看出这点,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病房,裴承回眸看了徐欢一眼。
她重新偏头看向了窗外。
仍旧维持着方才他看到她时的那个姿势。
一个缺乏安全感,又充满孤独的姿势。
深呼吸了口气,裴承收回目光,他迈步往前走去。
却在拐角的时候,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去给我查查临城徐家大小姐徐欢今日回家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手下告知徐欢为何入院的消息时,正在画纹身图案设计稿的裴承笔锋蓦地一顿。
看着被画歪的设计稿,裴承幽深地眯了眯眼。
“你是说,她毁了她家养女的画,被她的哥哥打进了医院?”
夜色沉沉,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店内,给昏暗的室内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裴承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是的,裴爷。”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裴承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手下的话——“她毁了她家养女的画”“被她的哥哥打进了医院”。
“因为一幅画,哥哥就把妹妹打进医院?”
裴承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无法想象,徐欢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这是多不受家人待见,才会让她的二哥因为一幅画将她打进医院。
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无名的怒火。
放下酒杯,裴承拿过一旁的车钥匙,直接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