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嘲笑自己竟妄想徐嘉铭听到她的过去，会对她产生一丝怜悯和愧意。
可结果人家压根没有。
徐欢觉得心好累。
越过徐嘉铭，徐欢打算离去。
“你去哪？”
徐嘉铭一把拽住徐欢纤细的手腕。
“不用你管。”
徐欢试图挣脱徐嘉铭的禁锢，不想这人却愈发握紧，“跟我回家好好反省！”
“我不回去！”徐欢抵触地挣扎着，手腕上立刻浮现出一圈红痕。
“你——”徐嘉铭下意识扬起手掌。
徐欢条件反射般抬起手臂挡在脸前。
这个防御姿势太过熟练，明显是经年累月养成的本能。
徐嘉铭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竟会引发妹妹如此剧烈的应激反应。
“二哥！”徐妍小跑过来，一把抱住徐嘉铭僵在半空的手臂，娇嗔道：“你怎么又要打欢欢？这样会吓到她的。”
她转向徐欢，脸上挂着甜美的担忧，“欢欢，你没事吧？”
徐欢缓缓放下挡在面前的手臂，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不用你假惺惺。”
或许当年的人生互换与徐妍无关，但这半年来……
她可一点都不无辜。
她之所以百口莫辩，她功劳不小。
徐妍抬手压了压眼圈，好似很伤心，“欢欢，我没有……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相处的……”
这句话徐欢不知听多少遍了。
她突然觉得疲惫至极。
她不想再陪徐妍演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直接越过徐妍，想要离开这让她窒息心累的囚笼。
就在徐欢与徐妍擦肩而过的瞬间，徐妍好似被狠狠撞击到了一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徐、欢！”徐嘉铭眼疾手快搂住徐妍的同时，怒目瞪向徐欢。
徐欢听到动静回眸看了一眼。
和预想中的一般。
徐妍正窝在二哥怀里，冲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那笑容里盛满了恶毒的得意，仿佛在说：看啊，无论重复多少次，他们永远都会选择相信我。
一股冰冷的疲惫从骨髓深处渗出。
徐欢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荒谬的可笑。
同样的戏码上演了十几次，每一次都有人信，每一次她都百口莫辩。
她转身离去，任凭徐嘉铭在身后怒吼。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突然像灌了铅般沉重。
徐欢蹲下身，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她突然在想，如果知道她快要死了，她那三位哥哥，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大概是不会的吧？
毕竟他们那般不喜欢她。
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夜色。
黑色辉腾从徐欢面前疾驰而过，却在开出二十米后突然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徐欢茫然转过头，看见那辆轿车正缓缓倒车回来。
车窗降下，露出裴承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她满脸抓痕，很是狼狈的脸上。
“上车。”车内传来简短的两个字。
徐欢怔怔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想到大半夜的，会在这儿偶遇他。
见她没有反应，裴承直接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