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伺候的人皆垂着头不敢发出声音。
宝庆帝抬脚踹翻了一旁摆着的椅子,才觉得怒火散了些,想到外面候着的平阳侯,怒道:“让平阳侯滚进来!”
语罢,谢临江便由内侍引进来。
谢临江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卞向成,心中更为不安。
还不等他跪下行礼,一杯茶盏便朝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谢临江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下意识地避开。
此举,彻底惹怒了宝庆帝。
“混账,你竟敢躲?”
谢临江这才意识到,砸他的人是皇帝。
他连忙跪下求饶:“皇上恕罪,臣只是没想明白何事做错了——”
宝庆帝懒得听他说下去,将信纸扔到地上,“小贵子,给他看看这信。”
张贵应了声“是”,捡起信纸递到谢临江的面前。
谢临江深处颤抖的双手接过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一颗心砰砰直跳。
绘制兵器图纸的工匠写给他的信,为何会落到皇上手中?
想到同在御书房的卞向成,谢临江好似明白过来,难不成趁着他被宣进宫,皇上派人搜查了侯府?
谢临江快速稳住心神,好在经历过侯府被盗后,他便小心谨慎,把有可能会惹出麻烦的东西藏了起来。
千算万算,没想到工匠会在此时传信。
工匠在信中催促他将事先说好的二百两银票给他。
此刻,谢临江万般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该想法子先把银票凑出来给工匠。
至于杀人灭口,谢临江暂时没想过,他还要指望着工匠画出更多的兵器图纸呢。
宝庆帝扫了眼谢临江,问:“平阳侯,你跟朕解释一下,为何有人用信鸽传信找你要钱?”
谢临江心一沉,很快意识到信中只说要钱,没提其他。
他或许还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就在这一刻,宝庆帝将兵器图纸扔到谢临江面前。
看清楚眼前的图纸,谢临江的心彻底凉了。
图纸上有他的私印,他百口莫辩。
与其嘴硬,不如认下,但万不可交代出背后的人。
谢临江叩首,“臣自幼喜爱研究兵器,就怕生出误会,这才私下找工匠绘制了些兵器图纸,绝无旁的心思啊。”
宝庆帝冷哼一声,对谢临江的回答并不算满意,决定发落他。
兵器图纸的事调查还需要一段时日,可宝庆帝一天也不想等,只想立刻找个罪名把平阳侯处置了。
想到谢临江对庶女的疼爱,宝庆帝忽然灵机一动,“朕打算从京城贵女中选出一人,去东舆国和亲。平阳侯,你的二女儿,如今正是婚配的年纪吧?”
谢临江想到谢莺莺,女儿若去东舆和亲,恐怕性命不保。
东舆对大昭国可并无善意。
他猜出宝庆帝是故意挖坑给他跳,可他又不得不跳。
忤逆皇上,总比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罪名要好些。
下定决心的谢临江求道:“还请皇上三思!”
宝庆帝假装生气道:“所以,你的女儿不能去和亲?你的庶女,比朕的长女还尊贵不成?”
“臣不敢!”
宝庆帝没心情再演下去,他看到谢临江就不顺眼,干脆把人流放到北地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想到北地,宝庆帝心里忽然就有了主意。
呵,谁说他无人可用,他把谢临江安个罪名流放,再让他暗杀顾南楼,许诺他顾南楼死后就接他们一家回来,再给他个宁国公的封号,谢临江难道还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