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霆宇点点头,锋利的下巴朝墨禹洲抬了抬,沉声问道:
“又被揍过了?”
杨洛叹气,“可不是,没被揍我就不劳烦叶小姐了。”
他之前已经试过了,结果被墨禹洲差点掰断了手腕。
杨洛可是墨禹洲的左膀右臂,他得保护自己不被老板折了手,免得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人在一旁坐下,叶欢眼底泛起泪意,她偏过脑袋抹掉眼角的湿意轻声叹道:
“醉了也许能好受点,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可不是,这两年多来,我看着他紧绷着神经一直让自己处于不断的忙碌中,都怕他把自己熬死了。”
江景行说着喉头有些哽塞,他抄起桌上墨禹洲打开的半瓶酒咚咚咚仰头灌了一大半。
叶欢瞧见他喝地猛,也被感染。
开了另一瓶给自己倒满,又给贺霆宇倒满。
她举杯伸向两人中间,眼眶微红道:
“来!今天就让我们喝个痛快!敬故人!”
江景行和贺霆宇都各自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下。
无声的哀悼更引人心痛,叶欢一杯酒喝完的时候,眼泪已经和酒水一起下了肚。
几人没有主动和墨禹洲搭话,而是等着他发现他们。
果然,在三人喝了一瓶酒的时候,望着头顶的灯光发愣的人终于愿意听见外界的声音,他收回视线缓慢地转过头看来。
三个人影重叠晃动,他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停在叶欢的身上。
他用提着酒瓶的手点了点叶欢,语速缓慢道:
“你是叶欢,今天眠眠有跟你来喝酒吗?我在这里等她等了好久了,她什么时候才来带我走。”
叶欢刚憋回去的眼泪簌簌落下,她抬手压了下眼睛,才带着勉强的笑说道:
“她今天说不来了,在家等你。”
在第一次墨禹洲喝醉没人能把他弄回家时,杨洛想尽了办法摇了好多人。
最后还是叶欢听闻消息赶来看时,误打误撞找到了哄他回家的法子。
叶欢的说辞已经说了三年,她张口就来。
墨禹洲在听见她的话后,眼神放空反应了会儿,才喃喃重复道:“不来了?”
“嗯,她跟我说,你要是再不回家,她就不理你了。”
这个惩罚太过严重,喝醉的墨禹洲脑子里恍恍惚惚记得,他们的家里冷清了太久太久。
家里的每个角落,太久没有苏眠的身影。
她是因为自己喝醉了不理自己了吗?
是的吧,不然为什么会让叶欢来传话。
墨禹洲好害怕苏眠不理他,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酒瓶,撑着靠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杨洛在一旁想扶又不敢碰,只能伸着手虚虚扶着他。
叶欢三人见他自己打算走了,也跟在他身后朝酒吧外走去。
与酒吧里面的喧闹不同,酒吧外面此刻已近凌晨一点多,街上行人很少。
墨禹洲瘦了好多的背影孤单又倔强的自己走在昏暗的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形单影只。
叶欢看着墨禹洲进了家门,才和贺霆宇江景行一起离开。
她仰头望了眼头顶路灯的光晕,眨掉眼底的水汽朝两人挥了挥手。
“你们自己回吧,本小姐我也要去大醉一场了。”
“哎,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不回家醉什么醉,走,我们送你回去。”
江景行一把拽住叶欢,不赞同地加重了语气。
叶欢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女孩子怎么了?我的眠眠会保护我的,她可能打了。”
说罢,她潇洒地一甩高马尾,自顾钻进夜色里。
身后贺霆宇和江景行互看一眼,后者认命道:
“走吧,再陪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