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城外,尸横遍野,浓稠的血水混着泥土在地面蔓延。
朱樉刚要结果巴图鲁的性命,陡然间,一阵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
“不好,有箭雨!”一名血屠卫大喊出声。几乎是瞬间,无数羽箭如蝗虫般从玉龙城城门上方飞射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殿下!”眼疾手快的血屠卫迅速从旁边一匹战死的战马上取下那面黑金盾牌,飞扑上前,挡在了朱樉身前。
密集的箭镞射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火星四溅。
朱樉眉头紧皱,透过盾牌的缝隙,他看到巴图鲁趁着这间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一个箭步跨上旁边的战马。
“撤!”巴图鲁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满是不甘与恐惧。在箭雨的掩护下,他调转马头,向着玉龙城狼狈逃窜而去。
朱樉眼神一凛,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地上巴图鲁先前被夺的长枪,手臂肌肉瞬间紧绷,狠狠掷出。
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追巴图鲁而去。巴图鲁刚冲到城门前,那长枪便狠狠贯穿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险些从马上栽落下来。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
城墙上的士兵见状,连忙慌乱地打开城门,将受伤的巴图鲁扶了进去,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喊杀声。
朱樉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寒芒闪烁,他握紧拳头,恨恨地啐了一下:“逃吧,逃吧,使劲逃!”
周围的血屠卫们紧握兵器,眼神中满是不甘,他们在这血腥的战场上,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集结火力,拿下玉龙城!”蓝玉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挥动手中的令旗,声如洪钟地大吼道。
“是!”明军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天,如滚滚惊雷在战场上空炸响。
霎时间,号角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如催命的音符。
一队队手持盾牌的士兵迅速集结,组成紧密的盾牌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向着玉龙城缓缓推进。
盾牌表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盾牌上绘制的大明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投石机被士兵们奋力转动着巨大的轮轴,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重声响。巨大的石弹被高高举起,又在瞬间被抛射而出,划破长空,如陨石般向着玉龙城砸去。
“轰隆!轰隆!”石弹砸在城墙上,溅起漫天的碎石,城墙剧烈震颤,尘土飞扬。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不少人被飞溅的碎石击中,惨叫着倒下。
云梯兵们扛着沉重的云梯,在盾牌阵的掩护下快速奔跑。当接近城墙时,他们奋力将云梯架上城墙。
守军反应过来,纷纷用滚木礌石砸向云梯上的明军。石块、圆木如雨点般落下,一些明军士兵躲避不及,被砸中头部,从云梯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瞬间没了气息。
但其他明军毫不畏惧,继续攀爬云梯,有的士兵甚至用盾牌抵挡着上方的攻击,咬牙坚持向上。
弓箭手们排成整齐的队列,张弓搭箭,箭矢如乌云蔽日般射向城头。
城墙上的守军也不甘示弱,纷纷弯弓还击,一时间,箭雨在城墙上下穿梭,破空声不绝于耳。双方不断有人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城墙和城下的土地。
蓝玉在阵前密切注视着战局,见攻城受阻,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冲啊!”
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精锐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门,他们手持长枪、马刀,气势汹汹。马蹄踏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
骑兵们冲到城门前,用长枪猛刺城门,用马刀劈砍门栓。城墙上的守军则用弓箭、火油攻击骑兵。
滚烫的火油从城墙上泼下,不少骑兵被淋个正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但更多的骑兵依旧在奋勇攻击城门,他们的喊杀声与城墙上的叫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军的攻击愈发猛烈。城墙上的守军伤亡惨重,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而明军的投石机终于轰开了城墙的一个缺口,士兵们见状,发出一阵欢呼,如潮水般涌向缺口处。守军急忙调集兵力前来封堵缺口,双方在缺口处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明军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守军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蓝玉见机,亲自率领一队亲兵,冲向缺口,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守军纷纷倒下。
在蓝玉的鼓舞下,明军士气大振,他们如饿狼般扑向玉龙城,誓要将这座城池拿下。
巴图鲁咬牙将浸着草药汁的布条缠上肩头,血痂被布料扯开的瞬间,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铜盆里的血水已凝结成暗红色的絮状物,随着他粗重的喘息泛起涟漪。
&34;可汗!明军攻破西城墙了!&34;木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他猛然起身,撞翻的药碗在青砖上摔出刺耳的脆响。
小兵满脸血污,皮甲上还插着半截断箭,&34;南门也也快守不住了!&34;
巴图鲁瞳孔骤缩,抓起墙上的弯刀时扯动伤口,闷哼声卡在喉咙里。他望着墙上的草原雄鹰图腾,那是他出征前亲手绘制的,此刻却在火把映照下扭曲成狰狞的黑影。
&34;牵马!走暗道!&34;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城墙轰然倒塌的轰鸣,夹杂着明军潮水般的欢呼声。
亲卫们早已将装满黄金的牛皮囊捆在骆驼背上,弯刀出鞘的寒光在昏暗的地道口闪烁。
巴图鲁最后回望了一眼议事厅里摔碎的酒盏——那是三天前他与将领们盟誓时用的,如今酒渍混着血渍,在羊毛地毯上晕染成诡异的图案。
地道里弥漫着腐土与硫磺的气息,火把照亮潮湿的石壁,巴图鲁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条垂死挣扎的巨蟒。
当他的骆驼蹄子踏上地道外的草原时,玉龙城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浓烟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他握紧缰绳,望着天边的残月冷笑:&34;朱樉,我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