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吕氏披头散发,狼狈地跪在地上,却如疯魔一般,眼中闪烁着癫狂与不甘,用尽全力嘶吼着,那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手指直直地指向朱樉 。
“对了,就是你,朱樉!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救活了马皇后和朱雄英!若不是你,我们筹谋许久的计划怎会功亏一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吕氏的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充满了怨毒。
朱标站在一旁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眶泛红,朱标向前跨出一步,声音颤抖,带着几分质问与痛心:“那你为什么连母后也要害?母后平日里待你不薄,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你怎么能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吕氏听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乾清宫内回荡,更添几分诡异与悲凉。
笑罢,她目光直直地盯着朱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马皇后对我当然好,可那又如何?只要她还活着,等允炆登基,后宫之中,她永远是那高高在上的存在,压在我头上。
我不甘心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所以她必须死!”
朱元璋坐在一旁,吕氏的每刚刚吕氏提及朱允炆时,他的脑海瞬间浮现出朱允炆那稚嫩又纯真的面容,一贯坚毅的脸上,竟忍不住露出一抹愧疚。
朱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几步上前,目光在朱元璋和朱标之间来回游走,大声说道:“老朱,大哥,你们可千万不能被她误导了!给她的才能是她的,不给她的,她也不能抢!”
朱樉的声音在空旷的乾清宫内回荡,充满了力量与笃定。
朱樉猛地转过身,双眼如炬,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吕氏,脸上写满了愤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还记得大哥是如何待你的?他扶你做太子妃,那是何等的恩宠,你就像鲤鱼跃过龙门,从此平步青云,吕家也跟着沾光,尽享荣华富贵。”
朱樉的声音愈发激昂,在乾清宫内回荡。
“你住在东宫,衣食无忧,平日里不过是打理些东宫琐事,这般安逸的日子,多少人求之不得。
你再出去看看应天府的大街小巷,那些小贩们,天还没亮就摸黑起身,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那几两碎银,辛苦奔波,只为能勉强糊口。”朱樉说着,情绪愈发激动,手指向宫外的方向。
“可你呢?自幼出生名门,生来就习惯了养尊处优,跟你说这些底层百姓的艰辛,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被那无尽的野心驱使,为了那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权力。我倒要问问你,当多大的官才算大?有多少钱才够花?”
朱樉怒目圆睁,居高临下地看着吕氏,眼中满是质问。
朱元璋听了朱樉的话,缓缓起身,袍角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帝王的威严不自觉散发出来。
“老二说得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给你的才是你的,咱不给你的你也不能抢!”
朱标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混乱与丑恶,满心都是无奈与悲戚。他缓缓摇头,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朱元璋看向朱标,目光中带着信任与期许,沉声道:“标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朱标闻言,挺直脊梁,声音沉稳有力:“遵命,父皇。”
没有丝毫犹豫,朱标转身面向众人,高声下令:“来人,赐太子妃三尺白绫!”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吕氏听到这话,连滚带爬地向前挪动几步,扑通一声再次重重跪地,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殿下,父皇,臣妾认罪,但允炆是无辜的,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臣妾一手策划,允炆毫不知情,求求你们放允炆一条生路吧!”说罢,她的额头重重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朱元璋看着吕氏这般模样,神色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恢复平静,缓缓开口:“允炆也是我的孙子,咱答应你会给允炆一条生路。”
吕氏听闻,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谢父皇,谢太子殿下,臣妾去了。” 话落,两名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吕氏,将她拖了出去。
朱元璋一声厉喝:“毛骧!”声音在乾清宫内陡然炸开,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决。
眨眼间,毛骧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他身形矫健,单膝跪地,头微微低垂,等候着朱元璋的指令。
“凡是知情的太监宫女你知道怎么做。”朱元璋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毛骧听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道:“请陛下放心,属下会清理干净。”
言罢,他迅速起身,动作干脆利落,转身便疾步出去,那匆忙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宫殿门口。
朱元璋迈着沉稳却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到眼眶微微泛红的朱标身旁。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宽厚的手掌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标儿,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她野心太大,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朱标微微点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声音略带沙哑:“儿臣明白,只是心中实在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咽下。
“以后多关照关照雄英和允熥吧!”朱元璋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两个孩子未来的成长,“他们还小,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多加教导。”
“父皇,儿臣没事,”朱标坚定地回应,眼中重新燃起责任的光芒,“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两个,不让您失望。”
朱元璋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稍作停顿,他又缓缓开口:“至于允炆,始终是我朱家的血脉,就让他回凤阳老家守陵去吧,就当是闭门思过,让他这辈子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远离这宫廷纷争。”
朱标语气恭谨的答道:“儿臣谨遵父皇安排。”
朱元璋接着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吕家,一个个狼子野心!若没有吕家暗中接应,吕氏的这些恶毒计划,岂能如此顺利实施?哼,咱定要让他们尝尝九族俱灭的滋味!”
朱标闻言,心中一紧,赶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恳切与焦急,劝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还是得慎重,此时没有明确证据指向吕家,还是等证据收齐后又动手,况且太子妃虽犯下大错,但吕家或许并非人人都参与其中。
吕家后面站着江南士族,如果随意的就将吕家拿下,他们难免会狗急跳墙。
依儿臣看,等有证据后只夷三族就行,其他牵连之人,流放岭南。”
朱元璋听了朱标的劝谏,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标儿,就依你所说的办!”
朱樉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暗自点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果然,平日里大家都道大哥仁慈,看来不过是老朱有意捧出来的形象罢了。
想那洪武四大案,大哥亲手处理了三个,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哪里会是个真正心慈手软之人?大哥也是个黑芝麻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