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以为哪吒早已走了，所以在这里瞧见盘膝而坐的哪吒，他禁不住有些恐惧。
虽然哪吒是他的师侄，可他也不会忘记，先前那个夜里，在篝火旁，自己向他出剑，想要他的命。
“总要试一试。”
申公豹这样想，就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可他又往前爬了一丈，就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悬在了空中。
……
申公豹靠近的时候，哪吒也瞧见了他。
他惊奇申公豹只靠着一个脑袋还可以到处跑，又不知这是什么法术，但等他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刚才那在一旁不敢妄动的蛟龙此时却突然窜出来，一口咬住了申公豹的脑袋，攀着河滩上的鹅卵石往林子里爬去。
然后树林里又传来暴怒的喊声和蛟龙嘶叫的声音。
没有法力，肉身也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哪吒想不出，申公豹要怎么赢这只四脚蛇。
可他更想象不到，那个申公豹，仅剩下一个脑袋都能走到这里，却被一条再寻常不过的蛟龙给吃掉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血球从林子里滚了出来，半边脸都被吃掉了。
他踉跄着往哪吒的方向爬，恶鬼一样。
“好师叔，你怎么这样了？”
申公豹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却依旧能看见哪吒脸上那淡淡的笑意。
他也笑笑：“唉，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没料到窜出一条四脚蛇来捣乱，我就把它咬死了，怎么，师侄你认识它？”
“不认识。”
申公豹忽然问：“你不会想替它报仇吧。”
“怎么会？他要吃你，你当然也可以吃它，这很公平。”
申公豹又问：“师侄你真是个好人，只是，大家本是同门，你见我被蛟龙叼去，为何却不救我？”
“师叔说笑了，前日在杉木林中，你还拔剑想要杀我呢。”
“原来如此，倒也公平。”申公豹喃喃自语。
他忽然又抬头问道：“这就是万里黄泉的泉眼？能不能让我也泡一泡？”
哪吒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愿意给我什么好处？”
“等我出了杉木林，就请你喝酒。”
听到这话，哪吒瞧着满脸是血的申公豹，也觉得有意思，便让紫宸降出一道青光护住他元神，感叹道：“那可得是世间最好的酒才成。”
见哪吒竟然同意了，申公豹喜出望外。
他瞬间元神出窍，一个比哪吒凝练不知多少倍，有鼻子有眼的金色小人在空中留下金色的拖尾，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泉水冰凉刺骨，元神泡在里面却异乎寻常的舒服。
申公豹也如哪吒先前一样，呻吟出声。
他已经是金仙境界，虽然由于破境太快，根基有些不稳，可元神却足够强大。
眼耳口鼻细节分明，甚至还长着长长的胡子，跟他的肉身长得一模一样。
哪吒好奇，便问他：“申师叔，你没了肉身，元神也能一直存在吗？”
“亏得你能修成九纹神丹，太乙师兄还真把你当散修给放养了，竟是一点东西也不教你。”
哪吒笑道：“哈哈，他若把乾元山金光洞的本事都教给我，那灵珠子就更没法跟我斗了。”
“好你个天外邪魔，不过你这性子，真是个妙人，看在你不计前嫌，又救我性命的份儿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灵珠子还没死。”
灵珠子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