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阴阳道学,一手伎艺蛊惑术法,落落其人,当真是不同凡响。”公输长忌脸色铁青。他御灵身下座椅,将无足的自己凌空而起,而独特的座椅之内更散发出数道玉简,纷纷落到自己身后的那些家族子弟身上。
“无畏无惧,以身令法!”
刹那间,所有身上贴上的灵符的公输弟子突然双瞳化作紫色,身体也如注满雷电,轻而易举便驾驭雷击。
而随着公输长忌的一声令下,其身后的所有弟子蜂拥而出,不仅冲向面前的敖毕具,还有向习习旋箭阵发动冲击,甚至是对上了外围包围的禁军。
“九道人以身为命器,器损而身残,器毁而身灭。”敖毕具面不改色,“大长老将自己为核心,为众人加持禁制,法之所引,力之所至,是要赌上身灭的代价了么?”
“敖毕具,我才不会在这里死去!”公输长忌突然狞笑道。
大殿前的台阶之上,皇帝敖一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公输右没有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们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仍要坚持苦战,有些匪夷所思。”
站在面前的裴屸侧过脸道:“他们一直没有突围的打算,以臣看来,他们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莫非,他们已算到了这一步。”敖一顿时心惊。
此时的皇宫地面之下,密集而纵横交错的水道内部,范大礼正领着几个漕帮人将藏于纳器中的流火水倒入水道之中。他仔细端详了从公输厘处得到的皇宫水道图,确认重要的几个阀门都已关闭,以确保没有堵住的自己的后路。当然也包括他为公输大长老准备的后路。
现在所有的工作已经完成,也该先撤一步了。
皇宫的水道一路延伸至皇宫之外,手持地图的他们早已标记好进出的通道,赶在流火水自燃前出去皇宫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范大礼总觉得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问了几遍手下,手下们都说没有,他非但没有消除疑惑,反而更加担忧起来。
就在他准备加快脚步时,突然发现前方的阀门堵死了。他分明记得这是他们提前准备用以逃跑的通道,却没想到居然被堵上了。
范大礼的担忧迅速变成现实,他二话不说,带领手下迅速冲向备用的逃跑路线,但不出意外地仍然被堵住了。到这里,他已经可以确信,在这里面的不止有他们。
“阁下是何人?”他高喊,内心却惊慌不已。
“烟?我闻到烟气的味道,难道火已经烧起来了?”一名手下在旁边说,在他说完后,所有人的脸色皆是惨白。
“范帮主,感谢你帮我把火烧皇宫的消息告知公输长忌,没有你的配合,我当真没法让那老东西和公输右翻脸。”堵死的阀门之外,传来的男人嘲讽的声音。
范大礼认得这个声音,尽管低沉,但毫无疑问是他!
“你是!”
“被你在鱼白石柱背叛的人,没想到还会活着吧?”男人的嘲笑更加放肆。“不过你没资格知道更多事情了,这场火便是你为背叛而付出的代价。”
“不,先生,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小人也帮了您的份上,求您饶过小人一命……”范大礼彻底慌乱,但他的声音已不再被人关心了。
踩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男人的嘲笑声也慢慢变小,预示着他已经逐渐走远……
皇宫之外,皇城之内,江白坐在屋顶上看戏。同行的还有她那带着面具的师弟以及师弟的一众跟班。
对她来说,这些跟班是毫无必要的,纯粹是那蠢货师弟硬凑上来罢了。
原本是想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但在敖毕具现身后,她便觉得有些意趣阑珊了,觉得这场所谓的大战也不过如此,那公输右没有现身,说不定是早早就匿了,留下自己的族人送死。
听说这些家伙在公输右坐牢时直接把公输丹送上了家主位,也难怪受公输右怨恨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呐。
说起来,关于公输丹的事,敖一居然主动来找过她。
那天江白留在百宝府邸,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平陵看看,虽说郡主已经派人过去,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搞不好那两个傻子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敖一进来了。也没人通报,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见到江白后双手作揖,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江白直接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你?”
她没有跟着行礼,全然忘记了眼前的敖一如今不仅不是太子,而是皇帝了。
当然,敖一也不计较,若是江白真的行礼了,才是让他意外的。
“师姐,好久不见。”他开口道。
“你说什么?什么师姐,这里有其他人么?”江白左右看看,一副茫然神色。
敖一无奈说:“师姐,虽然你女扮男装,但我仍会认出,你的气质太特别,我不会认错的。”
“我还有气质?”江白听笑了。“流氓的气质也算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