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战士是……白晨！
江白有些惊讶，没想到会突然遇到白晨。而且白晨的样子也和平常有些不同了。
他手握着失而复得的魔剑，在魔军中心冲杀，面目狰狞，嘴角却发出兴奋的狞笑，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战士。
但他的嘴唇是黑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黑线，血气慢慢充盈全身。
他要入魔了。
江白不是第一次见到白晨这副模样了。当初白晨第一次使出杀王剑时，也曾出现过这个样子。所以江白一下子就辨认出来。
“他陷入幻象中了，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江白立即朝着地上高喊：“白痴！这些都是假的，快醒过来啊！”
白晨使出一式横扫千军后，猛然扭头望向声音来源之处。
这一望，在他的视线里，出现的不是江白，而是怨灵。
“找到你了！你这个该死的魔鬼！”
江白一惊，心想虽然她不算好人，但也不至于被白晨记怨于此，冠上魔鬼的称呼吧。
白晨越来越兴奋，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冲杀过来。
“你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入魔的！”江白急得大喊。
入魔？
在充斥全身的兴奋感之下，白晨依稀听到了这两个字。
“你并不是魔族，所以我不能教你太多魔族的东西，不然你会入魔，变得完完全全不像自己。”百宝的话在耳边回旋。
他盯着悬崖之上的江白，眼里所见的依然是怨灵高高在上的轻蔑神情。
他握紧魔剑，直指过去，高呼：“不对，你是我的迷障，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得到突破！”
江白完全愣住了，没想到白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仿佛就像是某种宣言。
她沉默两息，突然眼睛瞪圆了，怒骂一句：“他妈的！”
这一句粗口让白晨在一脸狰狞的兴奋之色中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晨再望向江白的方向，那个原本怨灵的身影慢慢变得不确定起来。
原本像是百宝模样的怨灵一下闪变成江白的样子，又一下闪变成江白在斗金台身着女装的样子，就这样在三个样子之间不停切换。
白晨感觉脑袋开始疼痛。
他抱着脑袋，眯着眼睛望向四周，最后把视线慢慢放大。
周围的白骨魔军消失不见，而他手中的魔剑，亦不过是一根树枝而已。
百宝走着走着，眼前的视线出现了一丝颜色。他随即加快脚步，最后一脚踏在一片草地上。眼前，草地辽阔，中间一条大河分割开，两岸士兵林立，每隔一段距离便放着一个青铜鼎，旁边飘逸着人间帝国的王旗。
大河中间，一艘船已经半斜，有一半淹没水中，完全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从船身的伤痕看，是有人对此实施了打击，将船身击穿，才导致这艘大船摇摇欲坠。
河中的大船将沉，岸边的士兵却无动于衷。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身体僵直了在原地。
船上的是谁？
突然，公输厘从船舱里跳出来，落入水中，激起一大阵水花。他手里紧抱着一块木板，用来增加自身的浮力，而从落水的姿态和后续的动作看，他显然不会游泳。
当然，岸边的士兵也没有去搭把手的意味。
紧接着，鹜王的脸便从船舱内探出，苍白失血，眼里满是慌乱。
百宝眼前一亮，想起了在下林村时，曾听到说书人说的有关当今人间帝国的故事。
“难道是因为折青？”
“折青？”帝恶出现在百宝身边，盘腿坐在草地上。
他死去太久，对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百宝藏在虚空眼内的各种人间典籍，但对于没在书上的东西，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百宝回答说：“折青是现今人类皇室内选拔皇子的方式。人间皇帝尚武，所以要求其继任者必须拥有一定的资格，这个资格便是通过折青。通俗的说，折青就像是一条长路，从地方郡县到帝都放天，皇子们需要通过皇帝设置的重重难关，并在最终进入帝都，折取青柳。”
帝恶轻笑道：“折青柳，在人类的语境就是留下的意思。看来只有通过折青，才能拥有留在帝都的权利。那个太子和鹜王都是如此。”
百宝点头，道：“是的，没有通过折青的，只能成为郡王，进不了放天，更成不了亲王，枉论角逐帝位。”
这时，帝恶遥指河中一脸苍白的鹜王，笑道：“那么，你觉得他是过了折青，还是没有呢？”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河中大船很远，完全是凭着出色的目力观察。
百宝想了想，然后说：“折青要考的是文韬武略，眼前所见已经超出考察的范围。但也不能排除这就是考察的一部分。河岸两边摆着用以禁锢法力的铜鼎，站立士兵皆为禁军，很显然，他已经来到放天城外，但是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即便没有法力，对一个会水的人来说，这其实不算一个难题，不是么？”帝恶笑了笑，“他当初和那个白发小子打的时候，可就是亲自选的江面上对决。”
百宝望向帝恶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