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照了一面镜子,照亮了自己的悲伤,那么露骨,一股心酸冲上鼻子,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在不知不觉下,他慢慢将那截草叶轻轻咬住。
“这样,是不是好受一些。”清目盲微笑不减,在橘色的余晖下,生发出阳光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百宝手指微动,不料女孩忽地脸色一变,如精灵一样的耳尖动了动,接着低声说:“有人在我们附近,我们分开走吧,晚上在宿舍集合。”
说完,她快速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百宝僵直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
他咬住那截草叶,把它咬出苦涩的汁液,看着女孩远去的方向,脑海如有萌芽勃发,隐隐作痛。
江白与白晨一起走,走着无聊,江白随意问道:“喂,你那位梦中情人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烟雨姬,白晨说要追她,但一直没有动静。
白晨走在前面,走了几步,才故作轻松地说:“这种事,急不得。”
“是人家看不上你吧?”江白略带挖苦说。
白晨没啃声,可能是因为在这方面实在争不赢江白。
突然,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人,正正拦在路中央。
这个来人,竟是公输丹。而且不难发现,此时她的眼神全落在江白身上。
白晨侧过身对江白低声说:“你是怎么泡上她的,厉害啊。”
江白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那都是她迷恋我,我才没动手。你瞧她那一脸上的虚假繁荣,我怎么会喜欢她。”
“你就吹吧。”白晨笑着说,然后回头看了公输丹一眼,后者果然化了个浓妆。当即有些吃吃地笑了,“你们聊吧,我有事先走了。”
好吧,反正答应了郡主要找出公输丹身上的秘密,说什么都要上了。
江白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走上去。
“江白,我们……我们聊聊吧。”公输丹大着胆子说,她的脸红得像个灯笼。
“好啊。”江白轻松一笑,明亮的大眼睛内眼珠一转,“那我们去喝酒吧?”
“喝酒?”
“怎么,不愿意?”
“我……”公输丹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那就去吧。”
江白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快跑起来,在走过一条巷子后,跑到了一处卖茶的铺子。
“老板,我之前放在这里的酒呢,都拿出来。”
原来这货在讲学开始前就在这里藏了酒。
老板是个老头,看到江白带着个姑娘来喝酒,当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把江白放在这里的酒搬了一坛出来,提醒说:“年轻人,还是少喝点好。”
“老板你这就不懂了。”江白让公输丹先上楼去,然后自己跟老板商量。
“老板,你有没有听过,酒仙不尽兴,屁字都不行,酒客喝得少,尿你一身骚,酒鬼少了酒,让你牙齿遍地走!你猜猜我是那种?”
老板看着江白那张俊俏的脸上挂着笑意,不禁感到有些森然,顿时瘪了瘪嘴,把剩下的酒都搬了上楼。
江白坐在公输丹对面,给她倒了酒,悠然说道:“这酒是我从阳生宗偷出来的,一般人我都不拿出来。”
“偷?”公输丹有些怪怨地看着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偷字,也不要再做偷盗之事。”
江白眼珠一转,笑道:“只要你喜欢,我保证照办。”
“真的?”公输丹十分欣喜。
“当然是真的。”江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勾勾地盯着公输丹面前的酒杯,“喝酒呀。”
公输丹点了下头,鼓起勇气端起酒杯尝了一口,随即咳了咳,看得出来是第一次喝酒,而且这酒还有点辣。
江白心满意足,随口说:“之前听你说你没有三宗经历,真的假的?”
“我自幼体虚,父亲不让我学法术,不过玄牝的道理我还是学过一些的。”
江白点点头,若有所思,“你父亲就没教过你其他什么的吗?”
“没有。”公输丹的回答出乎江白的意料,“你呢,为什么你之前要做小偷?”
江白眼神微动,忽然一脸真切地盯着公输丹:“因为有些东西必须要偷才能得到。”
“什么东西?”
“你的心。”江白平静地说,说完后自己都感到起了鸡皮疙瘩。
“你又来了。”公输丹嗔怪道,但脸上明显是更加红了。
“喝酒,喝酒。”江白继续给她倒酒,与之前沐雪非的唬人大法不同,他相信酒后吐真言,只要把公输丹灌醉,就不信套不出秘密。
总之,他今天是把自己多年的珍藏都拿出来了,全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