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兴了,家里却急的够呛,早上他老娘一醒,发现徐石头一晚上没回来,顿时嚷嚷了起来。
“老三,老大,你们去经常和他一起玩的那几人家里问问,看看他们知道不?”
“哦!”
两兄弟答应一声,赶紧往外走。
徐母担心道:“小五以前再晚都会回来,今天不会出啥事了吧!”
“别瞎担心,能有啥事?估计小瘪犊子是玩的忘了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但徐老爹的神色却很是焦急。
徐老爷子更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两个儿媳妇则是带着三个孩子做着饭,新来的小丫头面色惶恐的站在屋门口不知所措。
没过多久,徐虎,徐奎相继回来。
慌张道:
“爹,都说这几天小五没跟他们在一起玩。”
“哎呦,这可咋整啊!”
徐母一听立刻就哭了,三个孩子看到奶奶哭,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哭,一时间院子里哭声一片。
“行了,哭什么哭,一会儿吃完饭,女人留家里,咱们爷四个出去找找。”
徐老爷子放下烟袋,狠狠地一拍桌子,徐母立刻止住了哭声。
“爹,我”
“行了,别说了,现在世道乱,女人少出门。”
一家人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徐虎,徐奎托人请了假,爷四个就去徐石头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找人。
结果一天下来,全白忙活了,晚上回到家,徐母见人没找回来,立刻又开始哭了起来。
徐老爷子叹气道:“明天老大和老三回去上工吧,我和你们爹接着在找找。”
徐老爹点头,还有一大家子要生活,不可能总是去找小儿子。
徐母的哭声更大了。
提心吊胆了一天的小丫头也开始哭了起来,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刚一进这家的门,男人就没了,这是会被当成扫把星的
,一般要是搁在一些心肠不好的人家,不被打死,也会被卖到不好的地方去。
“行了,都赶紧睡觉,这世道,要是真没了,说不定还是享福呢。”
徐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回自己屋了,徐奎,徐虎互相看看,也带着媳妇和孩子回了屋,徐老爹点了一袋烟,陪在媳妇身边,徐母哭了一会儿,似乎也想通了,擦擦眼泪,看着在那抽噎的小丫头,无奈道:“英子,这就是小五的命,以后家里就把你当闺女养,等有合适的人家,在给你说门亲。”
这时被全家默认已经没了的徐石头,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在他一个现代大学生的思维里,一两天不回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虽然他这算是刚成亲,但也不是有意的,可他忽略了这里是民国乱世,很多人早上还好好的,到了中午人就没了,这里,人命如草芥。
工厂里,徐石头的日子也不好过,早上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做的糊糊,接着就是干活,一直干到天黑,又是一碗糊糊,然后还要干到半夜才能休息,他以前那受过这个罪啊,可不干还不行,这一白天,已经有好几个偷懒的,或是生病干活慢的,被监工们给活活打死了。
“狗日的小鬼子,狗日的汉奸,狗日的韩长友。”徐石头一边机械的干着活,一边在心里不停的骂着,他昨晚没找到韩长友,打算今晚继续,可没想到却遭了一天的罪。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下工,回到睡觉的地方,他和昨晚一样,躺了一会儿,才溜出去。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加上今晚有些阴天,工厂里漆黑寂静,徐石头摸着黑在大院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大门口有两个小鬼子在站岗外,居然连一个巡逻的都没有。
“这帮狗日的越来越不敬业了。”徐石头嘀咕着,胆子不知不觉的大了起来,开始大摇大摆的四处查看着,想随便弄点好东西带走,他打算今晚不管找没找到人,都会离开,可不想明天再遭一天的罪了。
但是这厂里除了棉花就是布,连点粮食都没有,至于韩长友,同样没有找到。
“也不知道这狗日的晚上到底睡在什么地方,算了,棉花和布也是好东西。”
徐石头骂骂咧咧的往空间里装了一些,然后悄悄的摸到大门口,放出绢画把站岗的两个小鬼子给收了,接着开始在车间和仓库里放火,最后来到监工们休息的地方,挨个屋里扔上一颗手雷。
轰!轰!轰!的爆炸声,伴随着惨叫,可算是让徐石头心里好受了一些。
等他离开工厂两条街后,大火也烧了起来,火光都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小鬼子的宪兵,警察疯了一样的往着火的地方跑,加上一些胆子大的居民爬上墙头和房顶看热闹,原本寂静的夜晚也变得喧嚣了起来。
急救包是军用物资,如今厂子被袭击,货物还被烧了,日本人顿时急了,宪兵司令松本进下令宪兵,全部上街巡逻,所有人通通的不要睡觉,更是紧急把上海市的警察局长叫到了跟前。
李局长满头是汗的跑到松本进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扇了一耳光。
“八嘎,你的,治安的不行,反抗份子的作乱。”
松本进的汉话不太好,不过还是能让人听懂的,李局长捂着脸,惶恐道:“太君,卑职正在调派人手追查,一定不会放过反抗份子。”
“八嘎。”松本进又是一个耳光,“救火的先,物资大大的重要。”
“是!是!是!先救火。”
李局长惶恐的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清楚,棉花堆着了,你还救个屁啊。
“快快的去!”
“是!是!是!”tmd敢情让老子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扇两下是吧!
李局长心里骂着娘,着急忙慌赶到了现场,然后带着手下的警察,和宪兵一直站到天光微亮,等东西都烧没了,才装模作样的往厂子里泼上几桶水,表示大家都努力过了。
这时一个一开始被他安排排追查的手下向他汇报。
“局长,事情大概弄清楚了,半夜收工后,有人点燃了库房,又往监工们的住处扔了手雷,厂里的工人听到动静后都跑了,监工们活着的,除了几个受伤严重的也都跑了。”
李局长看看这个手下,抬手也给了他一个耳光。
手下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蠢货,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怎么能抓到人,你给我汇报这些,我怎么和日本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