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柠盯着沈湘云看了一会，“江太太，陆家现在背后的投资人是墨瑾川，他是陆氏公司幕后最大的股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湘云的脸，确认对方是否听懂了她话中的分量。陆家如今有了墨瑾川的注资，沈湘云想必不敢轻易动手。
但顾青柠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她。她故意把“幕后股东”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虽然墨瑾川没要陆家的股份，但她还是给墨瑾川安了一个幕后股东的名义，再想动陆家，也得考虑考虑风险。
没有了陆家这个软肋，她顾青柠、光脚不怕穿鞋的。
沈湘云嘴角挂着微不可察的凉意，红唇微启，“青柠，把你那录音设备关了吧。”
顾青柠眸光短暂停滞，指甲深深掐在手心，沈湘云，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下意识地抬眼扫了一圈周围，果然，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怪不得她钟爱这个位置。
顾青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她从包里掏出东西，一股脑地倒在桌子上，伸手拿起那个小巧的录音笔，按下关机键。
接着，她又拿起手机，直接关机，扔在桌子上。
她淡淡掀起眼皮，目光直视着沈湘云，“江太太，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对吗？”
沈湘云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你这话问得有意思，是不是意外，你应该去问你父母啊，我又不是当事人。”
顾青柠继续追问：“那个医生是假的，你骗了我父母。”
沈湘云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假的啊？那可能大家都被骗了吧。”
她的话滴水不漏，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顾青柠知道她今天问不出什么了。
她盯着桌子上那精致的茶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咬了咬牙：“江太太，你怕吗？怕你掌控的事情不按照你的期望走吗？”
“若是江晚舟知道他温柔和蔼的母亲，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会不会脱离你的掌控？”
沈湘云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她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顾青柠，不要不知好歹。你的存在，不过是我允许江晚舟犯的一个错误，我随时可以纠正它。”
她站起身，俯视着顾青柠，语气中带着最后的警告，“学会满足现状，固执己见的愚蠢只会让你走向覆灭。这是我对你的、好心提醒。”
说完，她转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一步步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青柠一个人留在原地，只剩下她和那股还未散去的冷意。
这条路不好走。
但那是整整三条人命，是她的家人，她不会放弃查到底。
次日，顾青柠一大早便去了福泽寺。
墨瑾川起来时没见到人，以为她又睡懒觉了，便没有多想。
福泽寺的晨钟悠扬地敲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顾青柠穿过寺门前的青石小径，踏入这座的寺庙。
再次见到雍和大师，顾青柠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她第一次来，是偶然。
那段时间，江晚舟的项目几乎都出问题，他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
她听说福泽寺很灵，大师也很灵，就想着来给他求个事业福。她是和陆晚晚一起来的，来的路上，她收到了陈欢欢发来的孕检单和挑衅。
那一刻，顾青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拳。那种被背叛、被挑衅的愤怒在心底不断蔓延。
陆晚晚见她情绪低落，便拉着她去找大师算一算，希望能从大师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