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最终沉默地退到门外。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唐月轻轻抱住乔汐,而那个曾经只对他展露笑颜的女孩,
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回抱住唐月,泪水浸湿了唐月的肩膀。
季宴川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秘书发来的消息,姜小小又在病房闹着要见他。
他看了一眼,直接关掉了手机。
病房内,唐月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乔汐的长发。
那些曾经柔顺如绸缎的发丝,如今干枯得像稻草。
乔汐靠在她怀里,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唐月凑近才听清她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一滴泪落在乔汐额头上,唐月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她抱紧怀中轻得不可思议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把力量传递给她。
"我会带你走。"唐月在她耳边轻声承诺,"这次一定带你走。"
暮色沉沉地笼罩着医院走廊,张妈带着从别墅做好的饭来送饭。
季宴川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见乔汐正小口喝着张妈带来的鸡汤。
暖黄的床头灯映着她苍白的侧脸,在墙上投下一道单薄的剪影。
他轻轻推开门,乔汐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汤匙悬在半空,几滴汤汁落回碗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
"我我来看看你。"
季宴川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乔汐没有抬头,只是缓缓放下汤匙,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监护仪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起。
"出去!"
唐月猛地站起来,挡在病床前,"你非要逼死她吗?"
季宴川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他踉跄着退出病房,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走廊的荧光灯惨白刺眼,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地上。
林姨提着热水壶回来,看见季宴川颓唐的样子,叹了口气:"季先生,放过小汐吧。"
曾经林姨,也是劝过乔汐要和季宴川好好的,如今,也让他放过乔汐。
一周后,今天是乔汐出院的日子,当季宴川再次来到医院时,病房已经空无一人。
洁白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从未有人躺过。
窗台上的百合花已经枯萎,花瓣散落在窗台上,在阳光下泛着枯黄的颜色。
"太太今早出院了。"
护士一边换床单一边说,"她朋友来接的。"
季宴川有些沮丧的回到公司,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静静躺在他的办公桌上。
季宴川拆开封口时甚至撕破了纸张,离婚协议书轻飘飘的掉落了出来。
离婚协议上的字迹工整清晰,乔汐的签名落在最后一页,笔触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
"净身出户"四个字格外刺眼。
季宴川想起他们结婚时,乔汐穿着简单的白裙子,笑着说只要他就够了。
如今她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包括他。
他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漫长的等待音后,机械女声冰冷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二次拨打时,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
季宴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渐渐西沉。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而他的世界却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黑暗。
窗外,暮色四合。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带走了一天中最后的光明。
季宴川站在窗前,影子被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小洋楼的卧室,乔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