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在洗手间接了电话，“隋总，您那边完事了？”
隋中远心脏都加快了，喘着粗气强撑着道：“我喝多了，身体不舒服，我们快走吧。”
许晖听出他状态不对劲，心里一慌：“好，您撑住了，我马上出去。”
她边挂电话，边急匆匆地出了洗手间，正走着，突然眼前一晃，迎面撞上朝洗手间走来的熟悉面孔。
两人视线正对着撞到一起，躲无可躲，根本不可能假装看不到。
许晖心口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嗨，这么巧。”
季川在她面前站定，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许晖脸上的笑容一秒尬住。
她急着去救人，出声说道：“先不聊了哈，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你去哪？”
许晖没想到他管这么多，顿了一下，她扭头回了句，“我客户身体不舒服了，我带他出去。”
“一晚上给你多少钱？”
值得她这么卖力。
许晖身子僵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5000，怎么您也有这方面需求？”
他冷哧了一声，“难怪月薪一万五的工作看不上。”
许晖觉得一口气在胸口的位置卡住了，不上不下的，她使劲往下压了压，随后唇角轻轻一勾，“我挣快钱挣惯了，一万五对我来说确实低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就一高中学历，工资高的活也干不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许晖！”
她没想到他会再叫住她，明明她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他这一声让她忍不住心脏加速。
许晖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她站着没动，也没转身。
“三年前把你捞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至少会洗心革面，离开这种行当。”
许晖站着没动，但感觉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迫不得已转过身来，“听你这意思是后悔把我捞出来了？”
“我为了救我姐妹杀了人，活该蹲大牢呗？”
“这种行当是哪种行当？我没偷没抢，没耽误别人老婆孩子团聚，没妨碍社会秩序，怎么到了你嘴里这么不堪了呢？”
“也是，跟季律师比起来，我这种行当确实难当大雅之堂，所以嘛，您离我远点，下回装不认识就是了。”
“我再晚去一步，我客户就嗝屁了，我一晚上都白干了，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也没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抬脚就走。
许晖边走，心里某处边呼啦啦地疼，像是亲手撕开了一道血口子，疼得她莫名其妙。
“小晖！快点，我撑不住了。”
隋中远立马招呼她。
许晖马上冲过去，也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搀起隋中远的胳膊，用尽全力撑着他身体一半的重量，往宴会厅的大门口走。
许晖边咬着牙死撑，边问：“还能不能行啊？怎么喝起酒来了？到底喝多少？”
隋中远同样死咬着牙，艰难出声：“别提了，都是那个姓季的，怂恿一帮人灌我。”
许晖心底一沉，“季川？”
隋中远：“惹不起躲得起，今天碰上他算我倒霉!”
许晖扭头往身后看过去，远远看见那道上身而立的身影，她看不清他的目光，但能感觉到，他在朝她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