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撞到花奶淌着汗咸的裤腿上。
他仰起脏兮兮的小脸,咯咯笑。
远处的田埂上,驶来一辆中等档次的小汽车。
戴着金链子金手表,还西装革履的楚金源,领着身穿贵妇旗袍裙,和名贵高跟鞋的楚妈妈,俩人烦躁的顶着高气温下车。
夫妻俩的打扮和气质,跟乡间格格不入。
黎伞花脸色冷下来:“你爸妈来了,来接你享福去咯。”
枫伢不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
扭头看着俩陌生人走过来。
穿着旗袍的漂亮姐姐说:“妈,你怎么带着小枫来地里,脏死了,又热。”
“妈,”楚金源额头都是汗,“我给你钱了咋不花,说一万遍你别再种地了,我现在是大老板,你就在家把孩子带好,谁叫你干活啊。”
黎伞花把孙儿往两口子面前推:“嫌我带的不好,带的脏,你们领走吧,领城里吧,也到上学的时候了。”
“哎呀,”楚妈妈穿着高跟鞋往后退两步,“他这衣服几天没换了?我买那么多儿童套装为什么不给他穿着换洗?妈!”
枫伢被推搡在三个大人中间,
吓得想哭,不敢哭。
黎伞花:“小孩子费事,穿那么好的衣裳干什么?你们是不是钱多烧得慌。”
“那你也不能把我儿子带的跟要饭的一样,我现在是大老板了,村里人怎么说我?让你别种地,你非不听,你跟我一起进城吧!”楚金源也是心疼老太太和儿子。
他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
揉到一手小孩子的头油和脏汗。
枫伢吓得往后面躲,
刚躲一下就被奶奶揪着胳膊扯出来!
黎伞花说:“我不上城里去,嫌我!你们嫌我,我不知道那厕所是非得冲吗?攒一天再冲省点水不好?你们嫌我脏,我在农村挺好的。”
奶奶把小孩往前推,示意夫妻俩把孩子带走。
别跟着她在村里受苦,
该上学了。
“妈”楚妈妈皱着眉,“不是嫌你脏,我,我擦脸的毛巾你不能拿着洗碗啊,再说家里有保姆,你非得抢着干活儿,我洗那儿的小盆,你拿着盛面条,谁家这样啊?”
干又干不好,非要干。
黎伞花指天骂地的嚷嚷:“就你们干净,你们不是土疙瘩里滚大的,楚金源你赶紧滚吧,领着你媳妇儿你儿子滚!老子不用你管,老子死村里臭你一家的名声!”
枫伢吓得哭了起来。
“妈你能不能不闹了,”楚金源说,“我这生意刚有起色挣点钱,你要带孩子就好好带,你看把孩子吓的,你别嚷嚷了。”
黎伞花:“这孩子生下来你们管过一下?你们就顾你们自己风光!”
“妈!”楚妈妈气的也抹眼泪,用美甲蹭了蹭睫毛膏,“当初我就说我请月嫂带,你非说浪费钱,我不知道是能花多少钱,我不想母乳怎么就不行,奶粉营养也够啊,我坐月子呢,你冲进来就扇我巴掌你非要把孩子抱走,我拦得住吗?”
黎伞花:“让你带得花多少钱?你现在领走吧,别扯这么多,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为什么扇你,一盒燕窝那一点点要上千块,你是王母娘娘托生的!你也敢吃!”
“妈我没给你买吗,给你炖好了你不吃。”
奶奶:“我不配吃那好东西!”
“你们能不能不吵了?”楚金源烦的头疼。
手机里几个客户还在催他回城。
要晚上签合同。
“”
枫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个大人还在吵,吵的越来越厉害。
“妈,我在给小枫找学校了,现在的学校都得按区域,找名额,不是说上就能上,你再带几个月,过完年我就接他走。”楚妈妈说。
就一定得进城了直接入校,
才会把孩子接走。
黎伞花瞪眼:“找个幼儿园你废天大的事!你是生怕娃儿去跟你住,你没时间出去胡混,你两口子一样,影响你俩出去鬼混!”
奶奶扯着枫伢的胳膊,推搡着往漂亮‘姐姐’旗袍上按。
“你拖累她了!你拖累她了!你拖累她了!”
枫伢被甩来甩去,哭的上不来气:“我怕、我怕,花奶你不”
怎么三个大人都这么陌生。
一男一女他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