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赶紧摇头否认，生怕慢一点，罪名就成立咯。
康熙脸色从红转白，又从白变成铁青：“逆子，都是逆子！”
诸皇子齐刷刷跪下，请他这个汗阿玛息怒。
如意也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你看这事整的，我就是想举个例子，可没有揭孩子短的意思。而且，世事如棋局局新。现在额娘来了，就等于是给你给大清带来了个全新的开局。”
“咱们不如把那些还没发生的不开心都抛开忘掉，来个父子相互原谅局？就是，就是你们父子几个互相说个对不住，再冰释前嫌，齐心合力，别再把好好的条件都浪费在内耗上了呗！”
康熙想说自己没有错，都是这些逆子的锅。
但如意不惯着他呀！
没等他开口，就先正色：“你既然有心改变，又请我帮忙。那有些话，我可是不吐不快。你身为皇帝，着眼于大清江山。为了维护统治安稳，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慎之又慎没有错。”
“但将平衡之术用到亲儿子们身上，把好好的皇子当蛊养。夺嫡之势愈演愈烈，到最后完全不可控，主要责任就在你。”
以往完全向着他，处处为他着想的人见了皇子们就直接倒戈，康熙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直接气呼呼瞄了如意一眼：“照你这么说，锅都在朕怀里，你那些好孙子们就没有错？”
如意眨眼：“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太子之位出缺，你说好的让群臣共同举荐，那被举荐的皇子又有什么错？”
“不想当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啊！当年你汗阿玛问你有何志向的时候，你不也说愿效法皇父吗？”
康熙一噎，八阿哥眼睛都亮了。
差点没忍不住上前给如意磕一个，喊一声好玛嬷。
本来嘛，他就是想进步又遇到汗阿玛肯给机会，那当然得牢牢把握住啊。
哪想着千辛万苦得了最高分，没见汗阿玛有任何褒奖，还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顿，甚至还辱及他额娘和福晋呢？
当时他整个人都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那种从出生就被否决的痛苦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缠着他。
直到今天，直到如意那番话，他才豁然开朗。
是啊！
若男人裤带紧实些，只守着嫡妻过日子，哪有什么庶子庶女？
不是额娘出身卑微，是汗阿玛下贱。他为夫不仁，为父不慈，还拿着不是当理说……
这段时间拢在眼前的迷雾彻底消散，八阿哥对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小了不少的皇玛嬷的感激钦佩达到了顶峰。
感受到他这目光的如意轻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你汗阿玛自己玩脱了又不想认账，才迁怒给你的。”
诸皇子：！！！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但……这是能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说的吗？
这个皇玛嬷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却史无前例的胆大。
真·语不惊人死不休。
更要紧的是她这么说完，汗阿玛虽满脸无奈，但没有雷霆大怒，更没有发作她。
只是红着老脸说：“朕……”
许是过于羞耻了吧，向来辩才无碍，骂人骂到飞起的康熙朕了好一会儿，也没朕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如意像终于不忍心让儿子受更多苦一样，悠悠叹了口气。
“算了，这事儿说来也怪我。是我自己身子骨不争气，早早扔下你撒手人寰。以至于你没怎么享受过父母之爱，自然而然的也不擅长与孩子们用心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