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在他怀里,脑袋蹭来蹭去,像只雀跃的小兔子。
沈期想摸她的手一顿,喉咙有点干:“这下又不怕了?”
宋琬在他跟前抬起头,眼底是盈盈星河水,晶亮而清澈:“不怕。”
“抱抱你。”
“你真好。”
沈期搂住她,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在她额间轻吻:“有什么好的?你不想,自然就不该。”
“快睡吧,明早还要出城。”
他侧身撑在榻上,给她把锦被盖好,裹得严严实实。
又下榻给自己找了一床衾被,躺在外侧,将灯烛全熄了。
幔帐柔软,夜明珠的微光浅淡,和着月色皎洁。
而她的脸颊在鸳鸯枕上,诱人如雪。
他没忍住又亲了一口,却不允许自己再吵扰她。
宋琬看着是真犯困了,他仅仅去抱了床被子,她已经浅寐了,长睫如蝶翼般颤抖,万分可怜。
他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睡着了,才依依不舍地缩回自己的衾被里。
一夜无梦。
沈期醒来的时候,雀鸟啾鸣,炉烟将尽。
天光微明,花影渐渐移落到床帐上,一春和暖。
他很想抱住宋琬,再咬她几口。
等上路了,她又是男装打扮,驿马走道,再也没有家中寝阁的柔软。
真不知道这样安稳地同眠,要到猴年马月才有了。
他感慨着,探手去捞,却只捞到一团空气。
宋琬走了。
沈期怅然若失地坐起来,触碰她睡过的枕被,分明发香还幽微着,一切都不是梦。
可她一大早就消失了,也不喊醒他,跟他打个招呼。
沈期莫名有些失落,就算心里清楚,她应该是回谢府收拾箱笼马匹了,毕竟她的官印令牌,文牒书箧,都不在他这里。
他叹了口气,猫抓般地想她,尤其是想她的身子,怎么就不能在早晨让他抱一会儿?
可他也不能再耽搁了,免得叫她久等。
沈期下了榻,很快穿戴好,寻常的织金白襕,腰间环佩熏球,无一不有,低调而金贵。
他正准备出府去,却见到沈夫人揣着手,兴冲冲地来送行。
“子望啊,你和琬儿休息得好吗?母亲来送送你们。”
沈夫人一夜没睡,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眼神晶亮得能吃人。
自从得知儿子儿媳感情好了,她又是去佛龛还愿,又是拜三清真人,诸天神佛求了一圈,还是激动得不行,半夜跑到水榭外,恨不得把他们成婚的红绸再缠一遍。
真是高兴啊,浪子回头,大快人心!
她揪着沈期,探头想看宋琬在哪儿:“琬儿是不是还没起身?现在的小姑娘都嗜睡,你们不如晚些走吧!”
沈期一言难尽地垮了脸:“她一早就去备货了,在外头等我呢。”
“母亲不必送行了,我快些走,她还能少等我一会儿。”
沈夫人显得有些讶异,怎么宋琬身体这样好,还是他们根本就没圆房过?
但她也不好问夫妻俩的闺房私事,只好退开些:“那你赶紧找她去。”
沈期带上仆役,很快出了府,宋琬果然在对巷等着他。
她抱臂倚在马车前,微微打了个哈欠:“侯爷早。”
她已经换了御史青衫,通身竹节般浅碧,只有衣缘一截雪白,是中衣露出的素缎。
很柔软的衣料,他昨夜揉过。
沈期盯着她,难以克制地吞咽了下。
他还不待宋琬邀他,急不可耐地把她拽上马车,摁进怀里。
帘外车轮辘轳,一众人跟着出城,而他箍着宋琬,很是不满地咬她。
“为什么偷偷溜走了,也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