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得这么节省,连衣裳旧了都不换一件,却要对女儿的打扮过分苛刻。
姜非晚默默在心中吐槽,不过面上未曾显露。
“是,母亲,晚儿下回会记住的。”
下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腹诽。
沈清秋看着她,寒眸透过青烟,“这话你十七岁那年我早与你说过。”
姜非晚背一僵,她走近了些,继续道,“你这是在怪我眼光苛刻?”
姜非晚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道观研习了什么读心术,否则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的猜到自己的内心独白?
不过并没有什么读心术,只是因为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了解,就算不在身旁,可孩子的心理活动哪里是藏得住的呢,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以前的自己。
不懂得别人,还不懂自己么。
“不敢,母亲教训的是。”姜非晚垂首盯着青砖缝里的小蚁,只说话并不走心。
看见她走神的敷衍模样,沈清秋抿了下唇。
“好了,抬起头来,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问完了早些下山。”
沈清秋清清冷冷的说着,眸光却依旧停留在姜非晚的头顶。
姜非晚这才抬头,看着面前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陌生,是因为自从生下来不常见面,熟悉是因为,自己长得最像母亲,每每看镜就像在看自己母亲。
人如其名,母亲长得很清冷,是那种犹如谪仙的美,不容侵犯、不容亵玩的疏离感。
鼻尖一颗黑痣,显得更像画中的美人,风韵犹存。
姜非晚怀疑,这山间的寒气,除了冻人是否还有冻龄的效果。
否则为什么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丝毫不见老呢。
恍若总是那副面容,要不是眼角细看之处,的的确确出现了几丝细纹,她都要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不老传说。
在她打量沈清秋的同时,沈清秋也在看着她。
姜非晚感察到她的视线,因为母亲这次看着她,与从前不同,有种许久不见的眷恋,和那种难以在她身上出现的母爱怜惜。
不自觉的,沈清秋伸出了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就这么抚摸着她的面容。
眼里出现几分动容,甚至氤氲出水雾。
姜非晚十分错愕,方才还在挑剔自己首饰衣裳的母亲,怎么现在一副和自己恍若隔世未见的模样。
“怎么了?”姜非晚开口。
沈清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收回了手,别开脸看向别处,等到再转过来的时候,眼中水雾已然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只不过是姜非晚的错觉。
“没事,母亲许久未见你了。”沈清秋转言,“你父亲和我说,你去了舞榭台,知道了那件事。”
那件事——大概指的就是她将舞榭台当做嫁妆交给了她吧。
姜非晚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发现,顾家,似乎在利用舞榭台干一些……不好的事情。”
沈清秋冷笑,嗤笑道,“没想到他们还是这样做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了,你呢?”
她反问自己,姜非晚有点懵,“什么?”
“我把舞榭台交给你,就是想要你处理这些事,你有能力么?”
她勾着唇,挑衅女儿。
姜非晚下意识直了下背,不想被母亲看扁了,“自然可以。”
沈清秋笑了,“那就好,那你想要问我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你若是想要问我要什么东西,好让舞榭台的那群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从而听命于你,臣服于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