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分开了。
虽然只是递个东西,可是他还是觉得扎眼的很。
“用这个吧。”祁烬淡然道。
姜非晚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
他身上有伤,也难怪他随身带着。
只是……
“那你呢?”
听见她这样问,祁烬眉目稍扬,随性的勾着唇,并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姜非晚才反应过来自己白问了,人家可是世子爷,能少金疮药么。
她赶紧将药交给医官。
顾疆走上前来,冒昧的隔在祁烬和姜非晚的中间,姜非晚觉得莫名,被挤得往一旁踉跄了下。
他看见那孩子的伤口,下意识的蹙眉,“怎么伤成这样。”
姜非晚没好气的冷笑,“还不是你儿子!”
顾疆拧眉,“顾晋?”
顾晋咬着唇,意识到不好,三步并着两步,朝自己的父亲走去。
就在顾疆呵斥的前一秒,他立刻挤出几滴泪水,哼唧地扑进了顾疆的怀中。
“呜呜呜,父亲!父亲我好怕啊……”
顾晋哭喊着道,两只手捂在脸上,挡住根本毫无泪水的眼睛。
他虽然脸上没有泪水,但是声音却很是伤感。
姜非晚一瞬间的烦躁,瞪着他,“你哭什么,人家阿瑾还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听见被这样说,顾晋喊得更惨了,扑进顾疆的怀中。
“父亲,母亲偏心这个下人的孩子,母亲根本不喜欢我,母亲和他一起欺负我……”
他胡言乱语着狡辩着事实。
姜非晚立刻火气大,准备上手再次教训,“怎么,今天上午挨得板子还没好透是吧!”
人家阿瑾的手都伤成什么样了,他竟然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气的她准备动手,可是顾疆到底还是更疼自己孩子一些,连忙拉住了她。
“好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不就是一个下人伤到手么,你至于和儿子这样大发雷霆吗?”
顾疆蹙着眉,揉着扑在自己怀中的儿子的脑袋。
听完这话,姜非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顾晋紧紧扒着父亲的腿,“父亲最好了,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知道父亲站在自己这边,他迅速道歉,嘴又甜,根本罚不到他。
顾疆凝眸,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真的要为了一个下人去罚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愿。
“好了,”他看向姜非晚不善的脸色,声音软了些,“回头我会让人把上好的药膏和补品送来,算是给这孩子赔罪,当然晋儿也该罚。”
可这话,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姜非晚的脸色并没有有任何好转。
阿瑾手心还疼着,可是看见小姐这样担忧自己,甚至不惜因为自己和将军、少爷发生冲突,心中又感动也担心。
伸出另一只小手,拽了拽姜非晚的衣摆。
“小姐,我真的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阿瑾懦懦道。
他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碎瓷片深深扎进孩童稚嫩的掌心。
医官捏着镊子的手顿了顿,面色有些担忧,因为三片尖利的青瓷正好卡在掌纹交错处,稍有不慎就会出错漏,若是割断手筋那孩子就废了。
他下意识嘶声,换了一个更小的镊子。
姜非晚立刻看过去,就见那殷红的血顺着苍白幼小的腕骨蜿蜒而下,在石砖上溅出朵朵雪梅。
再抬头看过去,就见阿瑾为了忍痛不喊出声,下唇早已被咬破,渗出血丝,八岁的孩童硬是将呜咽咽丞细碎的抽泣。
看着这一幕,姜非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破碎的瓷片在阿瑾的血肉中泛着冷光,本就无比心疼,而而方才顾家父子二人的话,更如同一把冷刀,狠狠扎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