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镇脸色有些不太对,停了半天又问,“当初,你可有看过?”
“不曾看过,这才来问。”
之前觉得,嫁妆左右也不过就是那些子东西。
就算是父亲大方,但顾家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主。
不大可能贪图,亦或者当初自己太傻,觉得就算顾家想要取用,也是应该。
全然没想到留有后手。
看着父亲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样子,姜非晚心道不好,“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对?里头可是真有什么重要之物?”
“哦……”姜旭镇摇摇头,“父亲给你准备的东西,也是寻常店铺、田地、和金银珠宝。只是你母亲……”
母亲?
姜非晚愣住。
她与母亲关系并不好,从小也没见过多少面。
这个女人对她而言,神秘无比,就算见了面也鲜少有寻常母女,依偎说话的画面,她们十分拘谨,若是像母女不如说像陌生人。
她还以为母亲没有给自己添置嫁妆呢。
所以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
既说到此处,姜非晚就更加好奇了。
“母亲,她给我添置了什么?”
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少,她对那个女人有怨恨,又不满,又无奈。
可更多的,是好奇。
一个女儿对自己母亲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好奇。
只是,姜旭镇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可是女儿问起来又不得不谈,于是虽支支吾吾,但好歹也把话说全了。
“你母亲她……那一日你婚宴,她是来了的,帮你添置了一件嫁妆之后,又回山上了。”
姜非晚颦眉,“她竟来了?”
当日送她出嫁的明明只有父亲。她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肯出来见一面。
不过姜非晚是从来想不通她的作为的,也不在乎答案,又问,“她添置了什么?”
“我原不打算告诉你,咳,算了,她从前经商,开过许多铺子,其中名声最大的一间,名叫舞榭台。”
姜非晚愣了下,“舞榭台?可在京城?是什么?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看向父亲,父亲脸上似乎红了些,他低下头,“是……是春楼。”
“……”姜非晚愣住。
脑子几乎宕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嘴微微张大,几乎可以放下一个鹅蛋了。
“什……么?”
你是说,她那个常年青灯古佛,一身素衣,粗茶淡饭,从不见生人,对人言最多不过两语的母亲,开过春楼?
还把春楼当做嫁妆,塞给了自己女儿?
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姜旭镇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背后,在她面前怅然踱步,“此事之所以我从未与人言,便是因为如此。你母亲从前不羁,我不愿你太过像她,她的产业,你也不好接手,这家舞榭台一直由你母亲的心腹在经营,所以我想着就算不告诉也没有关系。”
听着父亲这话,姜非晚猛然想到。
方才跟着梧桐偷听到她和那胖子的对话。
那胖子交给她一个银袋子,那里面的钱,或者说她们接头是因为——
舞榭台。
母亲已经常年不住山下,自然也不可能常年去打点舞榭台。
既然如此,那顾老夫人十分有可能联合人做了手脚,架空心腹,偷搞贪污。
“晚儿?晚儿?”
父亲站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手臂,姜非晚回过神来。
姜旭镇继续说,“父亲知道你对这些经商商贾之事,不曾感兴趣,这间花楼……你若是不想要,也罢。那便给了顾家,拿钱消灾,也好一拍即散,从此两不相干。”
用一间花楼,换取后半生的自由。
姜非晚沉吟。
舞榭台的事他从不曾知道,父亲也十分抗拒,花楼里头的事他也不太清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