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将顾晋教导成一个温润尔雅，学识渊博的翩翩公子，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一切都走偏了。
因为难就难在，这顾老夫人实在是太溺爱孙子了。
早起的太早了，顾晋喊一声累，老夫人心疼的都直掉眼泪。
练武摔着磕着碰了，老夫人都心疼的拍大腿。
更别说读书了，读书枯燥，根本没有几个孩子喜欢的。
若是寻常百姓更没有这等读书的条件，可就这顾府，顾老太太偏偏就因为顾晋的一句‘不想读书’，干脆不上学堂了。
她从前还会在顾老夫人面前劝几句，可是她毕竟是个下人，说多了老夫人根本不爱听，还觉得她啰嗦。
干脆，她也就不说了，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跟着伺候。
免得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惹得一身麻烦。
姜非晚冷眼看着顾晋，他才多大，就知道紧闭着嘴，一副死活不想和她说话，恍若和她说话就会玷污他一般。
本来姜非晚是应该一走了之，去忙自己的事。
但是顾晋被弄进宫，作为皇子伴读的事，是她出面去求的学士夫人。眼下顾晋突然平白无故的提前回来了，她总得问个清楚。
她看向嬷嬷，抬了抬下巴，声音清冷，“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嬷嬷当然知晓她的意思，赶忙回话，“回主母，小少爷在宫中听闻，陆姑娘身子不适，要求立刻回府探望……这才……”
听见这话，姜非晚眼底布上一层阴霾。
“都怪你！是你这个恶人害的陆姨娘病了，你是个坏人！大坏人！”
顾晋突然指着姜非晚，生气大喊道。
老嬷嬷赶紧按下他指着姜非晚的手，满脸慌张，“小少爷，这可不成，不能这般指人，这是嫡母啊。”
说完，老嬷嬷用余光打量姜非晚的脸色。
见姜非晚脸色晦暗不明，老嬷嬷想起昨天在宫里听见的，关于姜非晚的事迹。
说姜非晚在顾府‘大杀四方’，三言两语化险境为有利，轻松解决陆鸢，她哪里还敢造次，赶忙道，“小的该死，没有教导好小少爷，小的没用。”
可奇怪的是，姜非晚竟然没有说什么。
姜非晚挑眉，直接略过顾晋和老嬷嬷二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当做空气，直接出门离开了。
就算顾晋还小，却也明白这是忽视的滋味，有些奇怪，他噘着嘴不明白的看着姜非晚的背影，摇摇脑袋，晃掉一些奇怪的想法，直接跑进内院去看望陆鸢了。
走出大门，芝华不明白，看了看身后，又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小少爷如此不得体，难道你不生气吗？”
姜非晚勾唇，神情很淡。
倒也没有多生气，只是觉得可笑。
芝华又说，“这小少爷这样，定会得罪了小皇子，若是惹得皇子和宫中贵人不满，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姜非晚哼笑一声，看着远处的一缕阳光，她心情大好，丝毫没有被方才的顾晋嗦影响。
芝华盯着她，等着她说话。
“顾晋又不是我的嫡出儿子，既然他这么稀罕那个陆姨娘，那就让他当陆鸢的儿子好了。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有这么一个老夫人，甚至都不需要咱们出手，她们自己就会死的非常难看。”
上一世，她帮顾晋擦了多少‘屁股’，每天只因为处理顾晋闯的篓子，都头大。
甚至因为操心和生气，将身子都累垮了。
可这甚至还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和她半分血缘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