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着脑海中仅存的印象来凑音。
“铮,铮——”
刚磕磕绊绊弹了半段,阮诗茵就哆嗦着手停了下来。
后面的曲调,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茵茵,别停啊,弹得很好,继续,继续。”阮母还在底下挥手让她继续弹下去。
“就这,也能叫天才?”刚才那段曲子听得苏念惜吃饭的胃口都快没有了,忍不住插嘴道。
“你行你上啊!”宋骁听到她说话就烦,“人家阮阮是从小学的,就算这首曲子不熟悉,好歹也能弹出来,你行么?”
“你点评冰箱的功能需要先学会制冷吗?”苏念惜偏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
宋骁一噎,一时间接不上她的话。
苏念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可以了,下来吧。”薛老先生却在这时开了口。
阮诗茵咬了咬唇,捏着衣袖走到了阮母面前。
“妈。”阮诗茵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
她今天算是搞砸了。
但阮母明显没觉得阮诗茵弹得差,还在一个劲儿地询问着薛老先生的看法。
“薛老,您觉得怎么样啊?我们家茵茵一直以来都特别崇拜你,要是您觉得不错的话,要不就收她为徒?”阮母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薛老先生越发冰冷的神情。
“阮夫人。”片刻,薛老先生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恕我直言,我从这两首曲目中,都没看出令千金在古琴方面的任何一丝天赋。我不清楚过去的几任老师是以何种角度评判令千金天赋不错,但至少在我这里,她就和千千万万没接触过古琴的人一样,达不到我收徒的门槛。”
“更何况,你说她自小学习古琴,那应当是阅曲无数的,怎么连一首稍微小众些的曲目都不熟悉?”
“这,这——”薛老先生的这番言论没留任何情面,饶是自信如阮母,也察觉到其中的贬低意味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薛老,那您看我们家茵茵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啊?我们也好往这方面努努力。”
“人家老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意思就是她练了这么多年的古琴都白练了,还跟个门外汉一样。你们到底是多没有自知之明啊,还觉得人家是在跟你客气。”苏念惜打了个哈欠,她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阮母看到自家闺女被拒绝,本来情绪就不佳,再听苏念惜来这么一嘴,瞬间就忍不住了,“你说我们茵茵不行,你又有多厉害?”
说着,她回头继续对薛老先生说道:“薛老啊,我们茵茵天赋是不高,这位才是天赋尽显呢,不如您听听她的曲子,评判评判?”
听到她拱火的话,苏念惜微微挑眉。
嚯,这是眼看自己的好女儿出了丑,忙不迭地想要自己也来垫背了?
不得不说,阮宋两家在阴人这一道上,真是出奇的合拍。
“想弹就弹吧,这琴就在那儿摆着,我还能拒绝不成?”薛老先生哪里看不出在座一群人的意思,只不过今天好歹是宋老爷子的生日宴,他就算心里有气,也得给人一个面子。
但阮母可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一斜眼重新看向苏念惜:“薛老都发话了,你还不上来?这在古琴大师面前演奏的机会也不多得,我帮你争取来了,你还不乐意?”
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顶好的老好人一样。
“是啊,念惜既然也学过,就露一手吧,就当是给我的寿礼了。”宋老爷子是个会说话的,搞得今天两手空空来混饭吃的苏念惜都差点不好意思了。
可他刚说完,宋骁就忍不住替她拒绝了起来:“爷爷,您就别开玩笑了。她哪会这些啊,都是网上乱说的,以讹传讹而已。”
“就是啊,爸。”宋父也跟着帮腔,“她别说乐器了,连最简单的唱歌都不会,我记得昨天她还因为假唱的事上了热搜吧?”
“假唱?”
宋父说话的声音不小,正好能让坐在不远处的薛老先生听见。
他闻言皱了皱眉,看向苏念惜的目光瞬间变了。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最厌恶的就是有人作假。
特别是假唱假弹,要是有人被扒出这两点,就跟被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造着谣,苏念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要不说流言蜚语害死人呢,敢情人家都当着正主的面当场说啊。
“行了,演够了没啊?不就是弹一曲吗?我来。”苏念惜看累了,索性顺了他们的意一般站起身,往台上走去。
看着她的动作,阮母的眼睛都亮了:“薛老,您看要给她出个题吗?”
“等等——”
薛老先生还没发话,台上的苏念惜就忍不住先举起了手。
“我先声明啊,我应该没听过多少曲子,你问的我不一定会。”
这倒是真的,毕竟这个世界流行的古琴曲目可不一定和她上辈子的一样。
“切,我看你根本就是什么也不会,特意来一句找补吧?”阮母忍不住嗤笑,“不会可以不用逞强上去,等会儿要是一个音都弹不出来,可就招人笑话了。”
她这话说的,仿佛刚才在台上弹不下去的不是她女儿一样。
“就是啊,你说你都没听过,但要是薛老先生真抽到了一个你会的,那你可不就出风头了?这种话术,真以为我不懂?”宋骁也接着阮母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