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着脆藕的手蓦地一滞。
如我所料,纪云州把郑欣然的工作安排给我的那一晚,果然是带着小姑娘来看江景了。
我假装没在意,却见郑欣然掏出手机,对着窗外一阵拍拍拍拍。
出行游玩嘛,想留个纪念,理解,但紧接着,我却听到了郑欣然的请求声:“师姐,能帮我给云州师兄拍张合影吗?”
我抬了抬眼皮,视线落在郑欣然递过来的手机上,又看看纪云州,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想到刚领证那会,我曾小心翼翼的问纪云州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却被他以工作忙给推脱了。
三年时间,我们唯一一张的合照还粘在结婚证上。
更别提像此刻这样随手拍的旅行照了。
“怎么了?不合适吗?”郑欣然见我没接手机,疑虑的杏眸在我脸上瞟了两下,又看向纪云州,“师姐这神情,像是怕侵犯了师兄你的肖像权呢。”
小姑娘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纪云州却当了真,男人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时,我听到他不咸不淡道:“那就有劳沈医生了。”
他说的客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跟郑欣然合照,还要我这位名义上的纪太太当帮手。
他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
“要不我来?”夏既白见我不为所动,插话道。
我不想连累其他人,接过小姑娘的手机,对准镜头里的两人,不停地按着快门键。
短短几秒,镜头里郑欣然从先前跟纪云州隔着距离坐,到慢慢靠近,再到两人肩头抵在一处,越来越亲密,小姑娘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拍照结束,我将手机递过去,又听到郑欣然对着纪云州感叹道:“这些照片对我而都是珍贵的记忆,我一辈子收藏的。”
我借口起身,余光里是纪云州嘴角微翘的模样。
甲板上风大的有些野蛮,钻进我的脖子里时,差点把我的眼泪给吹出来了。
我站在护栏前,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心情低落到谷底。
会上出彩又怎样?领导夸赞又如何,到头来,还是不如郑欣然一句“收藏”讨纪云州欢心。
她是他捧在掌心里浇灌的玫瑰,不像我,即便处处迁就,依旧无法成为纪云州喜欢的样子。
哪怕这八年,我一直围着他转。
“沈医生?”
呼唤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泪光闪烁中,我看到了站在几步之外的夏既白。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我强行将眼泪逼会,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问:“有事吗夏医生。”
夏既白望了我一眼,下一刻,脱去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我道:“风大,沈医生还是注意些。”
“不用了,我不冷。”
夏既白的手悬在半空中,隔了两秒后收回,继续道:“说起来明天就要返程了,我这里有样东西想送给沈医生。”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剧情。
我迷惑道:“什么?”
夏既白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道:“请沈医生笑纳。”
我接过名片,不好意思道:“我现在还是实习生,没……”
“很快就不是了,”夏既白打断我,漂亮的狐狸眼落在我的脸上,“只要沈医生愿意,凭着这张名片来我们新雅,可以直接从我的助理开始。”
新雅跟京协不同,京协最有名的是神经外科,而新雅除了神经外科外,在全国的麻醉领域也占有一席之地,而夏既白在新雅的身份,无疑跟纪云州在京协的地位差不多,能当他的助理,分量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