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说的真诚又谦逊。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夏既白没有直接表态,反问道:“沈医生是如何判断唤醒阶段需要每三十秒调整一次输注速率的?”
我没想到夏既白居然记得我的发言内容,惊讶之余,解释道:“患者三年前已经有过一次手术,考虑到对麻醉药物可能存在一定抗药性……”
男人微微挑眉,当着我的面掏出了手机:“沈医生?”
我看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没有联系方式,怎么把数据共享给你?”
我瞄了一眼夏既白的手机页面,恍然大悟道:“看我,稍等,我加您。”
好友扫描完成后,我刚准备道谢,郑欣然那甜软的语调便从侧面传到我的耳中。
“哇,好友都加上了,看来师姐跟夏医生聊的十分投缘啊。”
我转过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步之外的纪云州和郑欣然。
小姑娘自然大方的挽着纪云州的手臂,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也是,纪云州都不反对,又有谁会多说一句闲话。
我默默地收回视线,又听到夏既白说:“同事叫我,你们先聊,数据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给我发信息。”
挺绅士的。
等夏既白走后,郑欣然一脸娇嗔的凑过来,说:“师姐你发现了没,夏医生今天穿的缎面西装也是新中式风格,同样是麻醉科,选的鸡尾酒还是同口味,你们两也太有缘了吧。”
郑欣然若是不提,我还真的没有察觉到这些相同之处。
鸡尾酒口味相似确实很巧,至于衣服款式——还不是拜她跟纪云州所赐?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郑欣然见我没吭声,浅笑道:“我先去趟洗手间,云州师兄你们聊。”
我们聊。
我跟纪云州,也没什么可聊的。
想到这,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大口。
我打算找个托词去找叶主任。
但下一秒,一直沉默的纪云州却蓦地上前一步,开口道:“不亏是沈弦月,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找翘板啊。”
一口酒没吞下去,卡在了嗓子眼。
轻咳几声之后,我才从“翘板”两个字中抽离出来。
视线落在纪云州脸上,只见他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但昂起的下巴还是摆明了他傲慢的姿态。
所以在他纪云州眼里,即便我只是跟夏既白讨教,也是一种自带目的的向上社交?
我捏紧酒杯,克制着心口翻涌的情绪,回应道:“纪医生过奖了,跟您比,我还差点意思。”
别人不清楚,我这个结婚证上跟他名字并排的女人还不清楚吗?藏着已婚的身份,带着他的小淘气在这种公共场合下社交,论玩的花,我可不就比不上他纪云州吗?
哦,人家还当着有名无实的纪太太我的面呢。
“是吗,不过是一面之交,就忙着要联系方式,”说话间,男人冰冷的目光掠过我的脸颊,声线凛冽道:“沈医生才是技高一筹。”
技高一筹。
纪云州这是故意讽刺我呢?
所以我加夏既白微信的事,他是全都瞧见了?
“不过是正常的学术讨教,”我想了想,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道:“纪医生多虑了。”
“看来沈医生是觉得我们京协的麻醉技术不如新雅啊,”咄咄逼人的语气,纪云州没好气道:“你这么想,叶主任知道吗?”
我有种纪云州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既视感。
沉默了两秒钟后,换了个交手的路线:“纪医生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替叶主任道不平,倒是有点像不满老婆在外跟其他男人搭讪的醋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