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打更的胡尽忠刚被小福子叫过来,正贴在门缝上听里面的动静,门突然打开,叫他措手不及,一跟头栽进了祁让怀里。
祁让正上火,突然被一个太监投怀送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拎着他的脖领将他甩了出去:“狗东西,你在做什么?”
胡尽忠摔出老远,打更的梆子铜锣掉在地上咣当响,吓得他顾不上喊疼,爬起来跪在地上直磕头。
孙良言想笑不敢笑,迎上前问道:“皇上怎么起来了?”
祁让压着火气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孙良言大喜,连忙叫小福子去拿皇上的斗篷,又对胡尽忠说:“胡二总管,别磕了,快跟上吧!”
“孙大总管,您可害死我了!”胡尽忠疼得龇牙咧嘴,不敢怠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追祁让。
孙良言胸中郁闷一扫而空,往暗处一招手,早就准备好的护卫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
晚余今晚没闩门窗,点上大红的喜烛,铺好大红的锦被,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猎杀时刻。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她就像个赌徒,用自己的命,赌另一个人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探头进来,压抑着兴奋叫她:“小乖乖,公公来疼你了。”
晚余坐着没动,却瞬间绷紧了全部的神经。
赖三春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向她走来,边走边道:“你别说,这红烛一点,鸳鸯被一铺,还真有点洞房花烛夜的意思。”
晚余仍旧坐在床上,没有吭声。
赖三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搂她。
晚余一把将他推开,羞涩地指了指床,又指了指他的衣裳,示意他先脱衣上床。
赖三春被她羞答答的模样撩拨得浑身都像着了火似的,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亵裤,急不可耐地掀开被子往床上钻:“小乖乖,你也快进来吧!”
晚余对他笑了笑,没急着解衣裳,抬手抽掉了挽发的铜簪子。
一头青丝如瀑布滑落,赖三春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催促道:“快脱,快脱……”
晚余突然弯下腰,一只手蒙在了他眼睛上。
赖三春一愣,继而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害羞什么,要不然公公亲自帮你……”
那“脱”字还没说出口,一根尖利的东西就刺穿了他的咽喉。
“啊……”他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叫,扒开蒙住他眼睛的手,正对上晚余充满仇恨的双眼。
他张口想骂人,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贱奴手里,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但他死也要先弄死这个贱人。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晚余先他一步拔出簪子,拉起被子将他蒙住,死命地压在上面,手里的簪子一下一下隔着被子往他头上脸上扎下去。
也不知扎了多少下,起初赖三春还嘶吼着拼命挣扎,慢慢的,声音小了,挣扎的力道也小了。
再后来,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晚余又接连捅了十几下,直到累到无力,才停下来,颤抖着手揭开被子。
被子下面是一张被捅成马蜂窝的脸。
赖三春的眼睛,鼻子,嘴巴,额头,脖子,全都被捅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晚余浑身抖得像筛糠,哆哆嗦嗦地把被子团成一团扔在一旁,脱掉自己的外衣扔在地上,把里衣撕破,露出半个香肩在外面,然后坐在那里等待。
很快,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灯笼火把照得外面亮如白昼。
晚余向外看了一眼,抹了一把血在脸上,又拿起簪子对着赖三春的脸扎下去。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祁让大步闯了进来。
孙良言,胡尽忠和小福子提着灯笼跟在后面,灯光充满整间屋子,也照亮了床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祁让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床上那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看着她像个杀人狂魔一样,握着个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扎。
那尸体只穿了一条亵裤,白花花的一堆肉,像一头刚被宰杀的肥猪,脸已经被扎烂,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行凶的女人似乎已经吓傻了,根本没察觉他的到来,仍然当着他的面,一下一下重复着杀人的动作,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裸露在外的肩膀白如凝脂,血溅在上面,越发的触目惊心。
跟在后面的三个人也吓傻了。
都是见过不少死人的人,这样的杀人现场,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皇上……”孙良言叫了一声要上前。
祁让摆手制止了他,自己走到床前,在晚余又一次举起手的时候,抓住了她被鲜血染红的手腕。
“啊啊啊……”晚余身子一震,嘴里发出粗哑的嘶吼,拼命挣扎着将手里的簪子向他捅过去。
祁让手上加重力道,钳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看清楚了,是朕,你要连朕一起捅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