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胡尽忠一脸谄媚地上前,“事关重大,奴才叫他们先不要用刑,等奴才回禀了皇上再说。”
“玉佩呢?”祁让伸出手。
胡尽忠连忙双手将玉佩呈上。
祁让接过来,拿在手上反复摩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胡尽忠小心观他脸色,请示道:“晚余姑娘又不会说话,问什么也不说,皇上以为该如何发落?”
刚好这时,徐清盏走过来,听到晚余的名字,脑子嗡的一声,立时变了脸色。
好在所有人都在看皇帝的反应,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很快调整过来,就听祁让冷冷道:“带她来见朕,朕要亲自审问。”
“是。”胡尽忠忙不迭地应了,一溜小跑往慎刑司而去。
祁让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回到乾清宫,没往暖阁里去,直接坐到了正殿的宝座上。
看这架势,还真要升堂问案似的。
孙良言指挥着小福子和素锦去伺候茶水,自个对徐清盏摊手道:“掌印,您说这叫个什么事儿,晚余姑娘整天盼着出宫,怎么可能在这当口偷皇上的玉佩?”
徐清盏本来糊涂着,听他这么说,就什么都明白了。
有人不想让晚余出宫,拿皇帝的玉佩陷害她。
这人是谁?
胡尽忠吗?
可是,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凭胡尽忠的胆子,他怎么敢私自拿走皇帝的玉佩?
徐清盏看向殿中在高位端坐的皇帝,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谁知道呢,等会儿人来了看皇上怎么说吧!”他对孙良言敷衍了一句,便跨过门槛往祁让跟前去了。
祁让接过素锦奉来的茶,也不喝,只拿碗盖一下一下地刮着碗沿。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是高兴还是生气。
徐清盏上前问:“皇上,究竟出什么事了?”
祁让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那个哑巴,偷了朕的玉佩想带出宫,在宫门口被搜出来了,你说,朕该拿她怎么办?”
徐清盏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觉得她会干这种事吗?”
“那不然呢?”祁让反问:“朕贴身的玉佩,有几人能接触到,难不成是搜身的嬷嬷冤枉她?”
徐清盏心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现下整个后宫都巴不得晚余快些走,除了皇帝自己,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使绊子?
皇帝怕不是贼喊捉贼。
徐清盏不敢说太多,怕祁让有所察觉,便道:“臣觉得晚余姑娘不像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具体如何,还是等她来了再问吧!”
祁让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里的菩提珠串,往下也没再说什么。
这位年轻的帝王,心思比海还要深,便是徐清盏这种极擅长察言观色之人,有时候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不大一会儿,晚余就被胡尽忠带了过来。
她手上捆着麻绳,虽说没有用刑,经过方才的搜身,加上一番挣扎推搡,也是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形容狼狈。
看到徐清盏也在,晚余瞬间红了眼眶,连忙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下。
徐清盏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正要开口,祁让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朕单独问她。”
徐清盏无奈,只得和胡尽忠一起退下。
经过晚余身边时,他脚步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顿,便很快走了过去。
殿门关起,祁让穿着朝服,面色沉沉端坐在龙椅之上,天子威压充斥整个殿宇。
他无声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心中隐隐约约竟有那么一点失而复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