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立刻走到医生的面前,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因为极度的绷紧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他的眼神满是迫切,迫切地想要知道江晚吟的情况。
“血压稳定下来了,病人也脱离危险了。”医生抬起头,取下口罩,“一个小时左右可以醒来。”
这一刻,商扶砚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阿砚!”封珩着急地喊了一声。
傅璟川眼疾手快将商扶砚扶住了:“你没事吧?”
商扶砚没有说话,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但他周身的气息一片阴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里面的一切笼罩上了一层暗色,了无生气。
“阿砚……”赵铭轩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担心。
只有他清楚商扶砚的情况,他知道,商扶砚现在在压抑着自己。
他的表面越是平静,内心就越发汹涌,等到将表面那一层堪堪维持平静的张力打破之际,所有的情绪将瞬间将他吞噬。
他会撑不住的。
赵铭轩赶紧上前从傅璟川的手中接过他,搀扶着他,耐心劝道:“放心吧,医生已经说了江晚吟没事了,而且,京港最顶尖的医生都在里面守着,不会有问题的,你已经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但商扶砚只说了一句:“我等她出来。”
只有亲眼看到江晚吟没事,他才能够放心。
观察时间结束,江晚吟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商扶砚下意识迈向她,但徐祈年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脸警惕:“你把她害成这样,还想对她怎么样?”
“徐祈年!”赵铭轩没忍住对徐祈年喊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再怎么说阿砚现在也还是江晚吟的丈夫,他看江晚吟,你没有权利干涉。”
徐祈年没再说话,死死盯着商扶砚。
他看着商扶砚那脸色苍白的模样,咬了咬牙,最终愤愤地甩手,大步过来,走到楼梯间的时候才终于没有忍住,一拳头狠狠砸在了门上:“可恶!”
他根本顾不上手的疼痛,因为他的心也同样在隐隐作痛。
他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再继续坚持,哪怕江晚吟已经拒绝他了,他为什么没有继续向她表明他的心意?
只要江晚吟一句话,他就能够毅然决然地将她带离!
可是,他还是错过了,一步错,就步步都错了!
徐祈年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在门板上,眼眶酸涩发胀。
恰在这时,楼梯间外面传来一阵轮椅的声音。
紧接着,一支烟夹在封珩的手指里,递了过来。
徐祈年停顿了一瞬,红着眼看向了封珩。
“我知道,江晚吟出事,你心里的痛楚不比阿砚少多少。”封珩温声开口,“缓解一下吧。”
徐祈年咬着唇,颤抖着手指接过了那支烟,却摸了口袋好久都没有摸到打火机,颓废地低下头。
啪嗒一声,火苗出现在他的眼前。
封珩伸出手,帮他把烟点燃了。
徐祈年吸了一口,过肺的一瞬,因为他心底压抑的情绪,咳嗽了好几声,泪花都出来了。
封珩看着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同样拿出了一支烟点上,静静地陪着他。
白烟在阳光底下缭绕,又渐渐随着微风散去。
……
傅璟川站在病房的门口,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