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一浑身猛地一颤,此刻才意识到此事竟如此重要,心中不禁也涌起一丝淡淡的紧张。
“这件事务必要保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若是有不得已的时候,宁可错杀,也不要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这个东西做出一旦流落出去,必将是一场致命的灾难。”徐安神色冷峻的说道。
“少爷请放心,属下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徐一挺直身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徐安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些许:“有了结果,即刻派人通知我。这玩意儿不是一朝一夕能制成的,该花的银子就花,让他们吃饱喝好,让他们安心研制,期间你也无需过于心急,不必过分催促他们。”
没过两日,厦州城外一处荒废破败的村庄内,工匠们的工作正式拉开帷幕。
工匠们熟练地生起炉火,熊熊火焰照亮了四周;药师们则神色专注,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徐一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众人,没有放过何一个细微的细节。然而,第一次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硝石的纯度远远不够,根本无法达到徐安所说的要求。
三日后,湖广周家与济州陈氏的人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厦州。
徐安却并未立刻前去见他们。他心里清楚,在未收到京都来信之前,一切谈论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分蛋糕这件事,必须要那位周皇同意。虽说徐安心里是相信周皇会同意他的请求,然而帝王心思向来,难以捉摸,徐安也不敢去赌那位君王的想法,只是多等些日子罢了。
没有确切的回复,徐安难免担忧会横生枝节,徒增变故。
趁着等待消息的这几日,徐安把精力放到对江南歌舞城的规划之中。这几日他鼓捣出了不少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没过几日,京都的回信终于送到。
只是这次送信的方式有些不同寻常,周皇并未动用暗卫,而是用了八百里加急,并且一下子送来了两封信件。
徐安接过信件,仔细看了周皇传来的消息,随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徐安唤来了陈四。
“这是陛下传过来的消息,你看看吧。” 徐安说着,顺手将其中一封信件递给了陈四。
陈四双手接过信件,仅仅看了一会儿,便惊得满头大汗,脸上神色凝重,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陛下命我等跟随小少爷前来江南,把暗卫的大部分人手都调到了厦州,这件事下面从来没有人向我禀报过啊。”
徐安也是一脸严肃,开口说道:“商贾出行携带护卫,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难道你还能一个一个仔细盘查?况且厦州这边的局势才刚刚有了起色,你若是一来就搞得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往后谁还敢来这儿做生意?”
“别忘了,我们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银子。这个时候,厦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区都不能出乱子,一旦出了问题,想要恢复可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不得不说,这个布局之人确实十分聪明。”
陈四一脸肃穆,抱拳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清此事,把这些人都找出来。”
徐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理会他们。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所图谋,迟早会有所行动。如今厦州的局势已然成型,他们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可没那么容易。而且此时打草惊蛇,便会彻底隐藏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做什么。”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陈四面露为难之色,问道。
“现在做什么都起不了太大作用,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你只需派人把作坊那边盯紧了,那里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只要作坊没事,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管对方做什么,我们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徐安耐心解释道。
“小少爷放心,作坊那边绝对不会出岔子。就算对方派来一队千人骑兵,属下也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挡下来。只是世家那边,小少爷您看是不是要暂缓一下?”陈四又问道。
徐安摇了摇头,果断地说:“不用,世家那边不能再拖延了。你只管盯好作坊那边,其他的事情我心里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
“是。” 陈四领命后,转身便退了出去。
其实,如今想要打破厦州的这个局面,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掉徐安这个主持大局的人。只要徐安一死,整个大周的诸多势力必然会陷入混乱。
无论是张家还是国公府,对周皇都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信任,依着徐镇的性子,怕是要搅个天翻地覆也不过为,而世家所谓的联手更是会成为泡影,化为无稽之谈。只是这件事,徐安并未对陈四提及。
暗卫都未曾察觉的事情,远在京都的陛下却知晓得一清二楚。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陛下手中还有隐藏的底牌,有比暗卫隐藏得更深的势力。如今厦州已然成为周皇的摇钱树,周皇为了守住这棵摇钱树,一定会把这些人派到厦州来守住局面,并且全力护住徐安的性命。
不到万不得已,徐安不想暴露夜刃的存在。毕竟那是自己老爹最后的底牌,而且如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轻易将其展露出来,日后老爹那边便会少一分保障。只是徐安实在想不明白,能在大周有如此大的手笔,能有如此布局,这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针对世家的这件事,徐安也没有故作拖沓,在收到京都传信的第二日,便邀请了几家主事之人去了刺史府。
次日上午,阳光洒落在厦州,徐安便带着陈四匆匆朝着刺史府赶去。
一路上,市井的喧嚣尚未完全苏醒,只有早起的小贩在街边忙碌地准备着摊位。徐安步伐沉稳,眼神中透着几分冷峻,陈四则紧紧跟在其后,神色间带着些许戒备。
二人径直步入刺史府主厅,名贵的檀木桌椅散发着醇厚的香气,桌椅的边角皆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椅背的造型流畅而优雅,彰显着不凡的气度。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各类瓷器、玉器,每一件都似在静静展示着往昔的辉煌。茶香与墨香相互交织,沁人心脾,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此时,张行知和张业以及四家的来人早已在厅内等候多时。见徐安到来,众人纷纷起身,一时间,厅内响起一阵轻微的衣袂摩擦声。
济州陈氏来的是一位名叫陈洛的族老,他身形清瘦,面容沧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轻抚胡须,眼中透着老谋深算,仿佛能洞悉一切。
而湖广周家来的是一位叫做周生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锦袍,面带微笑,看似温和友善,实则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锋芒,让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