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尖酸说道:“她从前娇生惯养惯了,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呢,嫁进咱们江家,也该收收性子,干点实事了。”
封雁芙更是气鼓鼓地掐着腰,扯着嗓子叫嚷:“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婆婆的去干这些粗活?她可真是好福气!”
恰在此时,江梨悠然路过。
众人目光瞬间如炬,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回想起昨日,全家人眼巴巴地盼着江梨归来,满心以为她会带回礼物,甚至连晚饭都没吃,结果却一无所获。
封雁芙一想到此事,便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朝着江梨喝道:“你,赶紧把这院子打扫了!”
江叶柔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大姐,你在将军府也是当丫鬟伺候人的,如今回来了,也该干活。别整日像个闲人似的四处晃悠!你要是不愿干,不是打马球赢了黄金百两吗?拿点钱请个丫鬟来伺候我们,也成!”
江梨听闻这等厚颜无耻之言,心中怒意翻涌,恨不能当场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
若不是还没有寻到那关键信物,她早就回将军府去了,何苦在此处看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无奈地耸了耸肩,冷声道:“我在将军府当丫鬟,每日辛苦操劳,难道回来还要为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可还有半分体谅之心?不如这样,往后你们替我去将军府当丫鬟,我便留在此处打扫这院子,如何?”
江家人不说话了。
江元亮挠挠头,“那黄金百两呢?赶紧拿出来,请几个丫鬟,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顺便再拿给我做点生意,上次你不是说要和皇家做生意吗?我已经准备把宅子卖了,还差一点钱,你全部拿给我,应该差不多就够了。”
江梨地嘴角抽了抽,她早就知道江元亮会惦记,她冷笑了一声,“我打马球赢得的奖赏,早已被谢将军全部拿走,你们就莫要再惦记了。”
江元亮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那黄金百两,他还眼巴巴指望着骗到手呢,当下便跳脚骂道:“江梨,你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那黄金百两,你竟全给了谢将军?怎么也不分你爹我一点?我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爹!”
江梨面上故作无辜,幽幽长叹一声,说道:“爹,您莫非忘了?我的卖身契都在谢将军手里,莫说那些钱财,便是我整个人,都由他处置。他若想一剑刺死我,旁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您想想,当初若您不卖我,那黄金百两自然归我,到时候,我肯定一分不少都给您,谁让您是我最敬爱的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心里都记着呢。”
江元亮顿时哑口无言,寻不出半分辩驳的理由。
此刻他满心懊悔,早知道江梨打马球这般厉害,还能赢得丰厚赏赐,当初又何必那般心急,将她卖进将军府?
只叹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今后悔,却已然来不及了。
他脸色铁青,仿若罩了一层寒霜,难看至极,烦闷地甩了甩手,转身便往屋内走去。
其余众人听闻那黄金百两已然没了指望,骗不到手了,顿时个个面色愁苦,好似吞了苍蝇般难受。
原本美好的盘算,瞬间化为泡影,心中满是失落与哀怨。
封雁芙本还计划着用那笔黄金购置些精致的金银首饰,好好装扮一番,重温往昔的富贵日子;江婉和江叶柔则想着去添置几件时新的衣裳。
自从家里落魄之后,吃穿用度都要仰仗林昼,从前想买什么便能买什么,如今却得先看林昼的脸色,等林昼点头应允才行 ,这般落差,怎不让她们心生不满与无奈。
江婉双臂环胸,尖着嗓子叫嚷道:“哼,我这便去催那残废,让他赶紧把嫂嫂的银子还回来!”
如今的江明轩,已然打消了迎娶小瑶的念头,非但如此,还大张旗鼓地在街头巷尾四处宣扬小瑶的所谓丑事。
这一番折腾下来,小瑶被吓得整日躲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遭人指指点点。
可小瑶的卖身契牢牢攥在江明轩手中,她空有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却毫无办法。哪怕是想逃离这是非之地,逃出京城,亦是无法成行,只因城门处官兵林立,严密把守。
江婉心中暗自盘算,决意要让江明轩把小瑶给卖了,心想不管怎样,总能换回些许钱财,也算是聊胜于无。
再说这边,庭院之中落叶堆积,无人打理,一片狼藉。
江承宣见状,皱了皱眉头,踱步至屋内,对着林昼催促道:“你倒是快点起来干活,这院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林昼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虚弱不堪,轻声说道:“我实在难受,需要休息,你们自己打扫打扫吧。”
江承宣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自思忖:这还没生孩子呢,就这般娇弱干不了活,若是生了孩子,又要照料孩子,家中的活儿岂不是更指望不上她了?
刹那间,一个决绝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
这林昼,留不得了 。